诗盈缓缓道:“当年才子苏轼好友王巩因受‘乌台诗案’牵连,被贬岭南蛮荒之地,众人避之不及,唯独其歌姬柔奴毅然随行。等王巩北归再见苏轼时,让柔奴为苏轼劝酒。苏轼有感岭南艰辛,问柔奴如何能处之泰然……”
沈约微有扬眉。
诗盈轻声又道:“柔奴回之——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她柔声道来前人往事,等说到“此心安处,便是吾乡”时,很有怅然之意。
杨幺、完颜希尹却都是心中一震。
这二人一是南方枭雄,一为北方英杰,纵横生平,少有回头一望,就因为这样,才会在听到诗盈所言内心震颤。
世人和红尘起舞,往往在临终那一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红尘过客。
“此心安处”说来轻易,却是极难。
跪在地上的诗盈眸中蓦地有泪水涌动,有些哽咽道:“当年不知此中意,回首已是笼中人。诗盈当年因为蠢笨错过了开悟之机,心中早生悔意,是以常念佛经,只求佛光普照,拯救痴人迷途。如今幸得见到先生,但请先生教我,此心何安?此心怎安?”
泪水流过那洁净的面颊,带着秋意的萧索。
诗盈泪眼莹莹的看着沈约,静等沈约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