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出完完全全计划之外的求婚,这一天晚上,容恒和陆沅几乎都没有睡着。
容恒一直抱着陆沅,兴奋得没有办法撒手,叙叙地畅想着以后。
一直到凌晨四五点,陆沅渐渐扛不住闭上了眼睛,容恒才跟着睡了过去。
而在他们俩堪堪睡着的时间,霍家大宅内,千星却是从床上一跃而起,拖着自己的行李就奔出了门。
她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票,到了机场就直奔安检,过了安检就直奔登机口,连检票都是排在第一个,成功地做了第一个登上那班飞机的人。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滨城机场。
这个时间,霍靳北已经去医院上班了。
千星也不敢多打扰他,自己坐地铁回了住的地方,放下行李后,她正准备出门买菜给霍靳北准备午餐,手机却突然响了一声。
千星拿起手机一看,是霍靳北发来的一条消息。
——我进手术室了,不确定几点结束,勿等。
千星已经控制不住就要奔出门的双腿顿时僵在那里,回过神来,只能将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原本以为能够趁着中午的时间去医院见见他的,谁知道他又进了手术室,那她这一大早赶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千星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躺在沙发里长吁短叹。
霍靳北每回进手术室时间都不短,说不定这个白天都会耗在里面,而这么长的时间千星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捣鼓
着手机,不知不觉就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待她一觉睡醒,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太阳还高挂在天空上,看看时间,不过才中午一点钟。
千星只觉得匪夷所思——她都睡了这么久了,怎么才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瞬间变得更加难熬,她把能做的,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也不过才两点。
千星打开电视,点播了一部电影,坐在沙发里,视线却只是盯着墙上的挂钟。
挂钟走过的每一秒她都看在眼里,相反,电影演了什么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种度秒如年的感觉,前所未有。
此前在霍家,她明明也每天想着他,盼着他,却似乎都没有这样难受过。
大概是因为这近在咫尺,却迟迟不得相见,才更教人难受吧?
千星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立也不是,到头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索性换了衣服出门,直接跑到了医院。
虽然这个时间霍靳北肯定也还没出手术室,可这里总归是离他最近的地方,说不定她可以有这个好运,在他一出手术室的时候就能看到他呢?
千星抱着这样的信念,在霍靳北办公室门外走廊的长椅上,一坐就坐到了晚上。
夜里的医生办公楼很安静,千星原本就一晚上没睡,这一个白天又被反复不宁的心绪折磨,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她终于忍不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一阵。
然而刚刚闭
上眼睛没多久,千星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拍上了自己的肩,她瞬间睁开眼睛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喊出霍靳北的名字时,却又硬生生地卡住。
因为面前站着的人不是霍靳北,而是汪暮云。
见她骤然惊醒的模样,汪暮云似乎微微有些歉疚,随后道:“我吓到你了吗?”
“没有。”千星连忙道,抚了抚自己的脸之后才又道,“我怎么睡着了……”
“你是在这里等靳北吗?”汪暮云说,“今天晚上医院会很忙,他应该也会忙到很晚,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等了。”
汪暮云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里的一壶汤放进了霍靳北他们科室的办公室,随后才又步履匆匆地走出来。
千星刚刚睡醒,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连忙道:“为什么医院会很忙?”
“刚刚滨海路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公交车和几辆私家车相撞,很多人受了伤,都送来了医院,这会儿正忙成一团,我妈和靳北他们刚出手术室就赶去了急诊科,我现在也要过去帮忙,先不跟你多说了。”
汪暮云匆匆回答完她,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千星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忽然也朝着汪暮云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很快千星也走进了急诊科,里面正是人满为患,嘈杂喧哗,周围都是病人,不时有医护人员穿梭其间,忙得抽不开身。
很快,千星就在一群人中找到
了霍靳北的身影。
她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询问一名中年妇人伤情,简单帮她做了些检查后,立刻吩咐护士将病人送去了放射科。
随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转向了另一名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照旧是仔细地检查和询问,没有丝毫马虎。
他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往旁边多看一眼,更不用说看到她。
和他一样,周围的医生和护士全都专注而紧张,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而她站在其间,像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