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王府,沈宁去看十一。
这家伙,躲着不敢见人。
说是肋骨断了几根,无法使用内力,这才没赶回京城的。
以为他在撒谎,结果一检查是真的,断了三根。
瞧瞧他内疚的模样,躲闪的眼神。
算了,他也挺不容易的。
沈宁没再提这事,回到院子休息。
刚到门口,一道人影冲过来,“王妃请留步。”
声音有点熟悉,模样疲倦又憔悴的,认了半天才发现是我为医狂的韩诚,“你怎么来了?”
萧惟璟去了大营,他却从大营跑出来。
因着这场雪灾,无论是萧惟璟还是韩诚他们,日子似乎真的不好过。
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估计好几天都没睡觉了,衣服上还有被血浆染过洗不干净的痕迹。
韩诚刚从前线赶回来,连着两天没合眼。
打仗是会死人的,这几个月各大军营来回奔波,不但要治救伤员,还得带新的军医。
难得今生有空,马不停蹄赶过来。
要不是有王妃提前准备药,手术机械以及鱼肠线等,不知有多少伤兵会因此丧命。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王妃盼来,他当然得抓紧时间抢啊。
王妃天生就吃这碗饭的,像金丝雀般养在后院实在暴殄天物,要是能到军营治病救人,一年能挽回多少士兵的生命。
他一露面,沈宁就知道什么意思。
她没有答应。
韩诚那个急哦,只得以退为进,“王妃,我这几个遇到不少棘手的外伤救治缝合,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袍将士牺牲,只能痛恨自己学艺不精,还请王妃不吝赐教。”
说到动情处,眼泪飙出来。
沈宁就纳闷了,大反派麾下真是全员戏精。
前有庞德松,后有韩诚,真挚动人的演技说来就来。
闲来无事,看到他劳碌奔波的份上,沈宁勉强答应了。
没在后院,去的前院花厅。
沈宁看到皱巴巴的医案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心头有些沉重,“你们牺牲了很多人?”
韩诚怔了下,挤出抹沉痛的笑容,“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百年一遇的雪灾,如狼似虎的蒙军,要不是有王爷在,北境或许早就已经沦陷了。
逝者矣,说再多都没用。
韩诚将遇到棘手医案拿出来,虚心向沈宁讨教。
不觉间几个时辰,管家过来提醒,“王妃,王爷派人捎来消息,酉时左右回来。”
这么大老远跑回来?
韩诚这才记起时间,怕王爷回来会扒自己的皮,夹着尾巴赶紧溜。
院里有小厨房,沈宁连着好几天吃饼,实在是腻味了。
管家安排食物送过来,竹青跟着打下手。
入夜,萧惟璟踏进院子,闻到了久违的香气。
烤鱼,醉鹅,酸辣鸡杂,香菇蒸鸡。
还说心里没他,做的全是他爱吃的。
“来回奔波不累?”沈宁拿眼瞟他,“在大营宿下会更好。”
经过反复拉锯战,以及她无数次的磋磨,萧惟璟已经不知脸皮为何物,“想你,晚上睡不着。”
竹青红了脸,连忙低头退出去,“王爷,请用膳。”
见她为自己洗手做羹汤,萧惟璟下意识想摆大男人的谱,用眼神暗示小娇妻过来给自己卸盔甲,递上抹脸擦手的湿毛巾。
偏偏,她一点自觉都没有,甚至不等他就开饭,“哇,真好吃。”
夜露风餐的,又啃了几天北境的饼,沈宁真是馋坏了,直接无视他位高权重的优越感。
她不是娇妻,更不可能做依附男人的娇妻。
别妄图驯化她,最终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悲他的悲,喜他的喜。
沈宁发现,谈恋爱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始终觉得,女人生来就是附属品。
他们错了吗?可礼仪教化向来如此,就这是封建时代。
平心而论,萧惟璟或许比很多男人好,但他骨子里依旧这样想的。
而这并不是沈宁想要的。
或许,这就是她犹豫的原因。
习惯了她的作风,萧惟璟也没放在心上,自己卸下盔甲洗脸抹手,过来搂抱沈宁,将头埋在她脖子处,“特意给本王做了什么好吃的?”
沈宁怕痒,拍开他的脑袋,盛了碗老母鸡汤递过来,“这是给你的。”
药膳鸡汤,滋补身体的。
这几个月都熬瘦了,怕他撑不住。
萧惟璟连喝了三碗,感觉一路上吹的冷风值了,胃里暖暖的。
带着疲倦摸黑回来,进门有明亮的灯,有女人做的热菜饭等着,实在太过美妙。
对寻常百姓来说,或许稀松平常,可对萧惟璟而言却是从未有过的。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