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轻咳提醒,“柳大夫,请。”
沈宁回神,跟着她离开。
坐在马车上,徐徐穿行在热闹的街市,沈宁这才脑海一闪,她知道长公主的女儿是谁了,怪不得皇叔这么关心她的病。
想到长公主的性格,这个手术更不能做了。
京城第一女医者话题居高不下,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不止,沈宁每次坐诊都吸引来很多目光,像只被围观的猴子,真正看病的却没几个。
幸好心理素质过硬,换别人在这种环境还真坐不住。
不过,沈宁也迎来了真正的病人,而且还带介绍的那种。
她属妇病科的,最常见的病人来自欢乐场所。
妇病难以启齿,尤其是年轻女病人,自带面纱裹面,在看不清脸的情况下,倒是很愿意说病症。
慢慢的名声传开,她们开始组团来看病,每次都是亮丽的风景线。
顶着傍晚的酷暑回府,看到马车停在正门,沈宁好奇问道:“王爷要出门?”
“要进宫一趟。”
日落时分,宫门很快要落锁,怎么赶在这个时间进宫?
沈宁心生狐疑,匆匆赶回陶然院。
萧惟璟已经穿戴好,刚好在门口碰上,“你收拾一下,随我进宫。”
见他神情肃穆,沈宁有点紧张,“怎么了?”
“太后病重,需要进宫见一面。”
前段时间还要说过大寿,怎么突然之间就病重了?
能让皇子皇孙连夜进宫,多半是病危熬不过夜。
沈宁没有耽搁,马上让竹青替自己梳洗,选了套低调不张扬的衣饰。
走到门口,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折回房间把包带上,匆匆随萧惟璟进宫。
马车气氛压抑,萧惟璟正襟危坐,闭目养神没说话。
他平时就是冷面阎罗,惜字如金极少说话,但神情从未如此肃穆,可见太后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
沈宁不知说什么,只是静静坐着。
到宫门口时,两侧已经停了不少奢华马车,全是皇族宗亲的。
下了马车,萧惟璟腿长走得快,沈宁紧步才能跟得上。
皇宫很大,血色夕阳照在宫墙上,带着静肃压抑的色调,将人影拖拽得极长。
低空掠过归巢的鸟雀,不时发出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
萧惟璟脚步慢下来,“进了宫,少说多听,把自己嘴巴管住。”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看过猪跑?沈宁表示自己懂了。
穿到冗长的宫道,终于抵达慈宁宫。
踏进偏殿,乌泱泱全是皇室宗亲,男女老少皆有,个个神情肃穆,有些则低声议论着。
见萧惟璟进来,不少目光纷纷投过来,有些低声打招呼,大多数移开目光望向他处。
与萧惟璟的不受待见相比,萧君郡则被众星捧月,被好几个皇子们围着。
这种诡异的气氛,别说萧惟璟要造反,连她看了都想砸板凳,瞧不起谁呢?
萧惟璟丝毫不受影响,选了个角落坐下,沈宁跟着在旁边坐下。
人长得漂亮,就是招眼。
不时有目光扫过来,暗中打量沈宁,或惊讶或艳羡或嫉妒,甚至暗戳戳不甘,也少不了鄙夷跟轻贱。
偷窥的大多数是女性,没想到大反派也有爱慕者,沈宁成功捕捉到一个小妇人,看他的眼神藏不住痴怨。
啧啧啧,怕不是纯洁的故事啊。
萧惟璟大马金刀坐着,身带拒人千里之外的煞气。
冤种夫妻的人设摆着,沈宁也没有搭理他,两人互相散发着浓郁的不和谐气息。
随着时间流逝,偏殿等候召见的人越来越多,伴随着宗亲的嘀咕声,沈宁的肚子开始叫嚣。
沈宁忍着饥饿,浑浑噩噩等着。
身边位置突然多了人,一个高大俊朗皮肤偏黑的年轻男子,扶着大腹便便的女子过来……
“九哥。”男子主动朝萧惟璟打招呼。
萧惟璟颔首回礼,男子的视线接着落到沈宁身上的,“想来这位便是九嫂吧?”
“嗯,沈宁。”萧惟景淡然介绍,“十二弟,滇王。”
“九嫂好。”滇王扶着女子坐下,微笑道:“这是内子李珍珠。”
滇王妃李珍珠朝沈宁微笑,露出一口白牙,“九嫂长得真漂亮。”
她带着地方口音,皮肤也稍微偏黑,典型的西南人氏。
沈宁在记忆中寻找着,滇王萧业弘是继续萧惟璟之后,唯一会带兵打仗的皇子,他驻守的西南一带,但西南多蛮夷部落,实行世袭土司制度,而土司又受大土司统领,他们才是大权在握,真正的边疆之王。
皇权鞭长莫及,朝廷派驻的封疆大臣经常被架空。
而萧业弘极为聪明,不但娶了大土司的女儿还请旨封妃,真正融入西南边境。
有老丈人相助,地位自然就稳了,招募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