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有意向进悬壶馆,悬壶馆是京城第一大医馆,分为济民堂跟名医堂。
济民堂主要接诊普通百姓,名医堂则由名望极高的大夫坐镇,收入高待遇好倒是其次,接触的全是达官贵人,一不小心就容易走上人生巅峰。
沈宁如今势单力薄,如果能进入名医堂,或许能打开人生新的窗户。
奈何她济济无名,连名医堂的门槛都够不着,只能从最底层做起,然而济民堂不缺大夫。
她逛了几家医馆,暂时都没有招募意愿。
乘兴而来,没想到工作这么难找。
沈宁找了个面摊休息,点了份面汤填肚子。
吃完面汤付钱,斜对街传来喧哗,吃瓜群众快速集结。
沈宁跟着过去,只见地上坐着位锦衣公子,神色痛苦扭曲,张大嘴巴不停喘息。
中年微胖男人半膝跪地扶住他,着急向人群求救,“谁懂医术?我家公子喘鸣症犯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好人心开口道:“你们往北边走,过两条街就是悬壶馆。”
喘鸣即哮喘,这种病症很特殊,不发作屁事没有,一旦发作分分钟要人命。
沈宁站在人群中,只见男子面红脖子粗,喘气不顺,且伴有咳嗽,瞳孔有放大征兆,随时有窒息风险,而最近的悬壶馆起码要半刻钟,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撑到。
可惜没有喷雾神药,否则立刻活蹦乱跳。
职业使然,沈宁向前蹲下来,抓起男人的手腕把脉,然后掏出银针施救。
“姐姐,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光天化日接触外男?”
林婉月不知从哪冲出来,拽住她的衣袖大声道:“你根本不会医术,平时在府邸乱来就算了,如今在外面也乱来,万一把人治死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真是哪哪都有她,跟冤魂索命似的。
男人情况危急,随时都可能窒息,容不得片刻耽误。
沈宁恼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滚开。”
林婉月没想到她当街打人,躲避不及挨了重重一巴掌,半边脸高高肿起,眼中淬着怨毒的光。
沈宁蹲下来刚要再次施针,谁知发狠的林婉月再次拽住她,“王妃,这里可不比王府,真要闹出人命来,你不是给王爷惹事么?”
王妃?王爷?
众人吃惊,有人眼尖发现沈宁脸上的斑,“晋王妃?”
天啊,她的蛤蟆皮居然消了,只剩下浅灰色的斑迹,看得还挺漂亮的。
京城无人不知貌丑无脑的沈宁,她不学无术只会犯花痴跟着晋王跑,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既然她是沈宁,那么阻止她的就是晋王的心上人林婉月了。
前段时间客栈私通闹得沸沸扬扬,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少人还替林婉月感到可惜。
这姑娘长得漂亮,虽然身份差了点,但好歹对晋王有救命之恩,而且两人彼此有情,若不是沈宁横刀夺爱,林婉月指不定真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众人心中了然,顿时有人对着沈宁指指点点。
被扰的沈宁抬脚踢过去,林婉月被踹倒在地,仍然苦苦相劝,“王妃,人命关天,你可不能胡来。十六爷若是出了闪失,你这不是害了王爷么?”
随从曾叔听着林婉月的话,不由对沈宁心生怀疑,“你真能救人?”
“再耽搁下去,你家主子就没命了。”沈宁心里有数,“这里离医馆那么远,你来得及吗?倒不如让我一试。”
曾叔语噎,见主子脸色发青,张嘴拼命呼吸,喉咙里发出喘鸣之音,一时间急得六神无主。
沈宁手起针落,“要出了人命,我来负责。”
眨眼间连着几针,手法娴熟稳准。
曾叔常年跟大夫打交道,看她出手便知是个厉害的,当即投来感激的目光。
沈宁紧接着扒开男人的衣领,对着天突穴摁下去,边施救边安慰男子,“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
大庭广众扒男人衣服,围观群众大惊失色。
“天啊,她想男人想疯了吧?”
“怪不得晋王带人冲到客栈,八成就是她跟人私通,真是水性杨花不要脸。”
林婉月忍痛爬起来,没有再制止沈宁,借着舆论煽风点火,“王妃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已经嫁给王爷,就该三从四德恪守妇道,怎么能当众做出不雅之事?”
沈宁没搭理他,继续刺激穴位进行施救。
“你不懂装懂,就算自己不要名声,也不能罔顾王爷脸面,让王府上下受人耻笑。”
沈宁忍得,曾叔忍不住了,对着林婉月怒喝道:“住嘴。”
京城王妃满大街,他不知沈宁是哪个王妃,但对她的施救感激于心,“王妃一看就是医术了得,你左一句医术不行,右一句不懂装懂,百般阻挠救人,到底是何居心?”
林婉月大声解释,“我知道王妃有心救人,但医术确实不过关,而十六爷身份尊重,容不得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