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伯森要回国的消息,杜依依眼神黯了一下。
不过她心里十分清楚,两个人都已长大,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不可能再回到小时候,只不过不知道这次分别,又要多久才能再见到她这位儿时最好的伙伴。
“好啊”杜杜依扯唇笑了笑,歪着脑袋看着他,“我一定会去参加的。”
“嗯”罗伯森抬手,像以前一样摸了摸她的头,“我等你。”
她的那双眸子澄澈无暇,满满都是对昔日伙伴的真挚与不舍,罗伯森盯着那张纯真无邪的脸,看了良久,黯然无语。
对不起,依依。
他在心里低声道歉。
我不想只是你的童年伙伴而已。
“对了,”突然想到什么,杜依依开口问他,“晚上我可以让南星陪我一起去吗”
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罗伯森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见他久久没有回应,杜依依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解释道,“我当然不是害怕一个人去啦,这主要的情况就是,木头你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到时候大家坐在一起,我怕大家都会觉得比较尴尬。”
杜依依乱七八糟,扯了一大堆,说的冠冕堂皇,言之凿凿。
其实简单一句概括起来就是。
她有点社恐。
“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罗伯森明白过来,了然一笑,“这样的安排挺好,想来她还算是我的半个老板,也应该和她道别一下。”
“谢谢木头。”古老又神圣的喷泉池旁,回荡着杜依依清丽的声音。
杜依依在衣帽间里选衣服。
左手拿着一套小香风的套装裙,右手拎了套运动风的卫衣裙。
她很纠结,看了老半天,怎么看都觉得两条裙子各有千秋,平分秋色。
她拿不定主意,拧着眉毛,看向坐在沙发上淡定翻着本时尚杂志的许南星,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
“南星,你快别看了,救救我吧,我的选择困难症又犯啦。”
许南星被她表情逗笑,放下手里的杂志,抬眸看了看,许久过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那条卫衣裙上,
“这种朋友之间的场合,感觉休闲随意一点会更好。”
“那就这条了。”杜依依很开心,把两条裙子随手一放,开始脱衣服。
房间里没别人,杜依依也没避嫌,当着许南星的面,从头到尾,脱了个彻彻底底。
许南星不大习惯,轻轻咳了一声,微微撇过头,视线转动的瞬间,瞥到了她腰部那道长长的疤。
虽然疤痕的颜色已经很淡,粉粉的颜色,但歪歪扭扭的,几乎爬满了大半个腰背,昭示着当时场面的惊心动魄。
“你你那里是怎么弄的”许南星怔怔地问,不明白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这里吗”杜依依拿手指了指那里,语气轻松地好似无事发生过,“那是之前在国的时候,一次车祸事故留下来的。”
许南星明白了什么。
看来就是李文泊的那次车祸。
“其实卡西有找过一位很厉害的医生,说是能帮我完全去掉这条疤,”杜依依一边说,一边伸长了脖子,套着那套卫衣裙的上衣,“不过我没有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许南星好奇。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女人会喜欢有这么样的一条疤,留在自己身上。
“因为每次看到这条疤,”杜依依转过身,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我就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幸运的人”
许南星轻声笑了笑,“出车祸有什么可幸运的”
杜依依红着脸,低声说了一句,“比起那位死掉的司机,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许南星久久的凝视着面前的这个人,内心大受震动。
单纯如稚子的她,或许永远不会想到,有人会因为这件事,处心积虑的想要她的命。
即使她也在这场事故里受了重伤。
即使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是这整件事里最为无辜的受害者。
许南星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卡西为了保护杜依依,甚至不惜干涉她的正常社交。
世事凶险难测,或许在他心里,只是想好好地帮她,守住那份内心的纯真。
这也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走吧,幸运的女人,”许南星眨眨眼,朝杜依依伸出手,“不然我们就快要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