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响，季云舤低下了头，轻轻拨动腰间的玉佩，“你，后悔了吗？”
不待方铭回答，他低低地开口，不知道是在说给方铭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我，后悔了。”
“我没想到她会死。”
方铭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谁又会知道呢。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挽回了。
站了一会，季云舤满身孤寂地离开了。
方铭看着那废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脑海中浮现这两日发生的事，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傻.有些蠢。
当时听了顾如雪的话，就认定了杀了齐恒山和伤了她的凶手是顾如云。
甚至，还相信了她的那一套说辞，认为是四王妃发现了自己是姐姐的替身，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对她动了杀心。
另一边，言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殿下，您跟四王妃是旧识？”
太子瞅了他一眼，满是嫌弃。
言安被噎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在此之前，殿下并没有跟四王爷接触过。
可……殿下他表现出来了，完全不像是这么一回事啊！
这能怪他吗？
“那，您怎么会突然管起她的事？”
太子冷哼了一声，“孤是看不惯方铭他们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的。”
“哦。”言安不怎么走心地应了一声。
太子难得有些恼怒了，“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孤？”
言安看着他，不说话。
太子直接将手里的书砸了过去，“孤跟她，真的不认识。”
“哦。”言安再次不太诚心地应声。
太子恼怒，“闭嘴，下去。”
言安：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还不滚？”
“殿下勿怒，小的现在就滚！”小命要紧。
言安转身就出了门，去找桂公公去了。
太子殿下这里问不出什么，桂公公有可能知道一些。
毕竟，桂公公可是看着殿下长大的。
另一边，被移交给方铭的真凶，突然自尽而亡。
不过，在死之前，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且还画了押。
这事，也算是真相大白了。
当然，这是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对于四王爷宫明渊，季云舤，还有方铭来说，这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上了六王府，求见六王妃。
正在养伤的顾如雪，并没有避而不见。
“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说，来误导我们？”
开口的是方铭，他心里十分愤怒。
不仅仅只是愤怒于自己前程也许就这么毁了，还愤怒于，自己一心以为单纯善良的女子，原来是这样一个满口谎言，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女子。
而他自己，却一直像个傻瓜一般，被耍得团团转。
顾如雪心里略有些不安，不过，因为早已预料过种最坏的情况，她表现得极为自然。
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一脸委屈，眼泪涮涮地往下流。
“那个黑衣人，他认识妹妹，当时是妹妹向他下令，让他动手除掉齐世子和我的，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反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方铭现在，对她根本没有信任可言，仍旧沉着脸：“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说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