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博爬起身,抹掉流淌的鼻血,弹了弹身上的灰土,小小的心灵里充满了深深的怨愤,目光毒厉如饿极了的狼崽子一般瞪着耶利景等人。
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血脉双流,见之,闻之,观之,觉之,从他记事的那一刻起已有三年之载,“小蛮子”的称呼几已成为他在同辈中人的代名词,他也知道他经常受欺排斥的原因所在,只是他自尊自强,不向旁人吐露他的苦情罢了,包括他的父母在内。
耶利景欺辱他十分痛快,挺直腰板,趾高气扬的道:“你瞪什么,小蛮子,不服气么?是不是还想挨揍?”
云博恼恨的直欲炸裂,强忍气吞声,捡起地上的挂包,道:“娥苓,我们走。”拉住上官娥苓的手。
上官娥苓见他满脸伤痕,疼怜不已,柔声道:“你疼的厉害么?”
云博沾了沾嘴角的血迹,看看手上的斑斑红点,道:“不要紧,走。”拉着上官娥苓。
他走着走着越想直气不过,顿下脚步,闷恨恨的深沉一口气,突然撒开上官娥苓,转身跑回,撸起耶利景的手臂,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耶利景猝不及防,万没想到伤败恶犬一般的云博会突然攻击他,手臂被咬的鲜血淋漓,疼的他吱哇大叫,跺脚乱跳。
云博咬死不放,推着他后腿,抬腿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踹进了路旁的沟里,骨骨碌碌,急拉起上官娥苓道:“快跑。”
上官娥苓感受着耳旁呼呼风声擦响,相较她看云博挨揍时的紧张、急迫、关切心情却被一种极其舒心愉悦的感觉掩盖了,这种感觉直让她酣醉沉迷,飘飘悠悠,如是在云端。
耶利景龇牙咧嘴的从沟里爬上来,冲萧鼐等人吼道:“你们瞎子么,还站着干么?还不赶紧追,给我抓住那小子。”
“别跑,别跑,你别跑,有种的你站住,小杂种。”五匹脱缰小野马似的呜呜泱泱叫喝,急追云博。
云博拖着上官娥苓一个小姑娘怎跑的过五个比他大的孩子?眼看就要被追上,他知道这次若是被逮住定会被打个半死不可,背心一阵灼热,拽着上官娥苓跑的更快了,连连催促:“快点,快点,你快呀。”
可上官娥苓一个小女娃子怎耐得住他这火急火燎的拖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腿酥脚软,脚下错盘,“扑通”摔倒地上。饶她尽管是个小女孩儿,性情却十分耿硬,竟没有哭,只痛叫了一声:“啊哟,云博哥哥……”
云博忙拉她:“快起来。”眼见耶利景等人离他们已不足二十步远,铁定要被抓住了,他若是弃了上官娥苓独自跑,尚还能逃的脱。
他知道耶利景、萧鼐等人针对的只是他一个人,不关上官娥苓的事,即使上官娥苓被他们抓住,基于她的身份,耶利景等人也不敢拿她怎样,动她一指头便是给自家掘坟墓,然而他骨子里的男儿血液却不容许他这么干。
耶利景等人瞬息即到眼前,哪有他再有暇细思,疾抄起地上的两块石头在手里,挺身直站,喝道:“站住,别过来啊,谁过来我夯死他。”扬起手。
五个孩子受他一喝都停住了,具愣愣的望着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上官娥苓战战兢兢攀着云博的手臂道:“云博哥哥……”
云博铿锵坚定的道:“别怕,我看他们谁敢。”
耶利景顾了顾左右四个同伴,见他们脸上具有惧色,心里也有点发毛,强打了打精神,向前微微挪了一步,道:“你敢夯我们么?”
“那你们试试”,云博亢着声丝冷冷的道。
北齐权贵多喜欢斗兽,无论狮、虎、猎豹、棕熊、獒犬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撕裂咬杀,不死不休,血淋淋的惨。而在兽斗开始之前每一头猛兽都是凶恶狠戾的直勾勾凝视着对方,冷锋闪烁,那眼神直要把对方咬烂撕碎了不可。
这种场面耶利景等人都是见过的,而此刻云博的眼神便是这样犀利的眼神,不容他们不怕,都怕当真冲过去,逼急了云博,掂着石头一通乱夯,被砸的头破血流,脑袋生花,那可真是万万的划不来。
耶利景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计上心头,道:“拿着石头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把石头扔了?”
“你们五个打我一个很本事么?真是不要脸。”云博冷“哼”一声道。
耶利景道:“那好,你把石头扔了,我们一个一个打。”
云博才吃大亏,如何能信他?上官娥苓也从旁提醒道:“云博哥哥,他肯定是骗你的,你可别上他当了。”
“嗯”,云博紧绷着嘴,目光峻然的望着上官娥道,又向耶利景道:“我信你个鬼,你个龟儿子,还想骗我么?你们别过来啊,我真敢砸死他。走,娥苓。”
同上官娥苓慢慢向后退,虎视眈眈的紧紧盯着耶利景等人,丝毫不敢放松,手背漆白,握着石头的手握的更紧了。
耶利景等人慑于“石头”的厉害,不敢逼追云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上官娥苓退远。
待退的距离足够,算算耶利景等人再难追赶的上,云博才扔了石头,携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