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捡骨的工作结束了。这一次,姜问宇没有上山,由两个医门的弟子抬着,在车子一旁等候。魏武父子上山,按照当地捡骨老人的指引,完成了一系列的拜祭、烧纸、焚香的仪式。然后,另外四名医门弟子,抬着棺材在前,魏武捧着一个粮罐,魏冉捧着魏德贵的遗像,并排跟在后面。棺材是特制的,专门用来迁坟捡骨用的,尺寸比普通的棺材小了很多,长度只有一米五不到。粮罐里放着五谷杂粮煮成的杂粮饭,外加一个煮熟的鸡蛋。遗像是魏武早就存在手机里,昨天迟惊雷去照相馆洗出来的。上了车,他们又去镇上的那个小诊所看了看。魏德贵在小诊所待了几个月,就生病不治了,这里是他最后生活的地方。小镇规模不算小,前些年因为城市化,镇子里的人大都离开了,所以显得有些萧条。不过,两年前,因为区划调整,撤县设市了,这里也被划归了市区,成了县级盘力市的开发区。所以,这两年,这边又开始热闹起来,不远处的工业园进驻了不少企业,靠近镇子附近,还开发了不少楼盘。小诊所是临街一溜两层门面房的其中两间,二楼还有两间,房子很有些年头了,显得有些破败。诊所还是个诊所,是之前那个医门外门弟子的孙子坐诊,这人三十四五岁,名叫王心林。他们家是这边祖传的中医,口碑还是不错的,经常还有外地病人慕名而来求医问药。毕竟,他们家的医术,可是医门的传承。门面房的后面,是一片抛荒农田,杂草丛生。不过,看形势,最多两三年,这一片区域应该都会拆了重建。因为,周边的工业园规模很大,而且还在快速扩张,相应商业、居住等基础设施,必然会很快配套建设的。魏武看了看四周,对姜钟离说:“离叔,找人把这一片买下来吧,年后,我打算让神威集团,在这边建一个中医院,给王家保留一些股份,你看如何?”几人听了都连连点头,尤其是姜问宇和许长老,眼睛都是红红的。没过多久,叶不凡派来的直升机到了,老毕的人也赶来取车了。赶到鲁东省东安县附近一个军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军营这边已经接到了上级的电话,并没有特别的刻意安排,只是安排了一个中尉参谋全程接待他们。不过,中尉姿态放得很低,对所有人都非常地客气。中尉把他们带到军营内部的招待所,对魏武说:“魏先生,你们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四十分钟后,在二楼的餐厅就餐”。魏武笑了笑,说:“真是麻烦您了,晚饭随意一点吧。”中尉也笑着说:“好的,不瞒您说,我们接到的命令,也是尽量随意一些,不要太过特殊。说是您不喜欢太刻意了,所以就只安排了一顿简单的便饭,希望你不要介意。”魏武知道这是叶不凡打了招呼,叶不凡很了解他,不喜欢高调。尤其他还带着外公的遗骨,这一趟也是去请母亲和外婆的遗骨,确实不宜太铺张喧闹。考虑到这里是军营,装有遗骨的棺材,实在不宜放在显眼处,魏武便跟中尉说:“中尉同志,能不能麻烦您给找个杂物间,我想把老人的遗骸放进去,免得影响不好。”中尉正要说话,就见一个上校急匆匆地跑了进了,中尉一见,急忙立正敬礼:“团长!”上校也没给他还礼,“嗯”了一声,却是双手伸向了魏武,道:“啊呀,魏总,怠慢了,怠慢了!”魏武听他口气,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连忙也伸出双手,和他握在一起,说:“团长说哪里话,过来打扰你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说完又道:“我正跟中尉说,能不能照找个物间,给安放一下老人的遗骨。”可是上校说的话,吓了他一跳:“别,魏总,我已经安排了,就在招待所的大厅,给老人设个灵堂。明天你们去平埠,就不必带着老爷子奔波了。”随行的人都有些惊讶,这里毕竟是军营,大家都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合适。却听上校又道:“一会,省军区首长,要亲自来拜祭老爷子,晚宴也已经安排下去了,首长说要好好敬你几杯。”额,这是什么情况?魏武狐疑地问:“请问,你们军区首长贵姓?”“哦,司令他姓梁。”姓梁,魏武不认识姓梁的军官啊,如果是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弄这么大的阵仗,仅仅是为了讨好叶不凡吗?不过,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叶不凡父子在军界的声望非同小可,若是他们的部下,知道魏武和叶不凡的关系,听说魏武来了这边,做出这样的安排也合乎情理。即使不是他们父子的部下,只要知道魏武和他们叶家的关系,向他们主动示好,似乎也能说得通。想到这里,魏武也就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也许,对人家来说,这是个好机会呢。这时,已经有几个当兵的,搬着几个大纸箱进来了,还搬来了几张长条桌,纸箱里都是黑白布,各色纸张。现在推辞也不太好了,也猜不透这位梁姓军区首长是谁,只有等他来了,就明白了。于是,魏武便让许长老和姜钟离协助,把灵堂搭起来。这些事,别说这些当兵的了,就算是魏武,也啥都不懂,只有他们两个老人了解一些。半个小时后,一个简易的灵堂,总算搭起来了,魏武的心里却是有些忐忑,这似乎有点过了。这时,远处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离这边大约还有七八十公里,方向正是吵着这里飞来的。魏武怀疑是那个军区首长来了,便招呼大家各自去房间,尽快洗个澡,收拾利索了。今天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在山上弄了一身黄泥,也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