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刚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小学都没毕业,只能在工地上做小工,就是给泥瓦工打下手,俗称搬砖。
不过由于他力气特别大,干活又肯出力不偷懒,是远近闻名的搬砖界大拿,很多包工头都愿意找他干活。
只是找他干活有一个特殊的要求,就是中午要管他吃饱,菜无所谓,饭要管饱。
下午收工时,就得结算工钱,用大刚的话说,就是“饭管饱,一天一张红票票”。
原来大刚才开始到工地干活时,跟别人一样是一天120块钱,另外给15块钱的午餐费。
结果他一人干三四个人的活,却只能剩下75块钱回家。
因为他的饭量太大了,一顿要吃四个人的量,也就是60块钱。
大刚虽然老实,有点憨厚,反应慢点,但并不笨。
琢磨了很久,最后就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只要找他干活,中午必须管饱,下午收工时结算,每天一百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不拖泥带水。
不过,包工头还是愿意找他。
因为只要给他吃饱了,他一个人可以干好几个人的活,算下来还是包工头更划算一点。
几人正吃着呢,就见一个年近七十的老汉走了进来,魏武见了有些面熟,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魏国他们一见,神情变得有些异样,都默不作声地装着吃菜。
玉昆见了,连忙站了起来招呼:
“呦,是大伯呢,您还没吃饭吧?来,坐下喝两杯。”
“不必了,俺去县城大饭店吃,一会四狗子叫人来接我,听说武子在你这,俺过来看看。”
魏武这时才记起来,这人叫魏镇东,是李国盛的亲大哥。
刚才他在水库埂上也看到了,原准备过去打个招呼,可见人家眼光不善,便作罢了。
李国盛在魏老庄还有四个哥哥,分别叫振东、振南、振西、振北。
那时候,他老妈一个接着一个生,又都是男孩,小的时候还都不能干活,可是造起饭来可不比成年人差。
到李国盛出生时,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就把他送给了他舅。
后来,分田到户了,他们家因为劳动力多,除了种地不愁,采药打猎都有个帮衬,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再后来,东南西北四兄弟又各自生了两三个男孩。
加上几个堂兄弟和他们的小子,连大带小拉出来就是一个加强排。
于是,他们家在村子里说话的声音也就响了。
李国盛当村支书,也是沾了兄弟多的光,一般的村长支书震不住那个加强排。
所以,李国盛上任后,什么好政策都优先想着几个哥哥,镇上的企业招工也尽量照顾那一帮侄子。
很快,他们家在魏老庄,甚至整个陈冲镇就成了最有话语权的一家。
毛爷爷说得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他们家虽然没有枪杆子,可是架不住人多啊,而且都是拳头大、胳膊粗的,还真没人敢惹。
魏武不知道他来找自己做什么,该不会是替李国盛道歉吧?
不管怎样,害他的李国盛已经进去了。
人家大哥也没做什么对不起魏武的,又是一个村的长辈。
于是,魏武便站起来打招呼:
“是大伯呢,您身体可好,找我?”
“嗯,是呢,刚刚上你们家,听人说你在这,就过来了。”
“什么事,您吩咐。”
“是这样的,你不在的这些年,你那房子我可是一直帮你守着呢,你没见着房子还像新的一样,一点没破败吗?”
“哦?是吗?那可是谢谢大伯了。”
魏武有些纳闷:
我可没让他守房子啊?是陶舒雅?也没听玉龙他们提起过啊。
“还有你们家那块药地,我也是一直帮你种着。
这两年年纪大了,加上小子们的日子好了,不让俺劳累,才没种了。
你看那块地,可是也没怎么荒呢。”
魏武不知他什么意思,不动声色的说:
“那可是太谢谢大伯和婶子了。”
“我呢,这些年在你那屋子住着,帮你种着地,自家的房子和地也没时间和精力去管。
结果房子也漏了,地也荒了。”
嗯哼?这是什么意思?
魏武有些明白了,敢情占着自家的房子和地,这还打算表个功咋滴?
还是打算让我给点工钱?
“哦,那真不好意思了。
赶明个我抽时间帮您整整,反正我最近也没事。”
魏武实在没法接他的话,只能这么说了。
“那倒不必了,我听说你那个什么国家赔偿可不少,好几百万呢。
你出个十几二十万,我自己弄。”
魏武被噎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一旁的魏民实在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