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我有一壶，江湖做酒。”
“师兄，多想和你鲜衣怒马再闯一闯这江湖，只可惜，要等来世了，阿蛮要离开了。”
她就跪在白衣少年的身边，等到她发现的时候，身边人已然没了呼吸，少女唇瓣染血，双眸泛红，凄然一笑，她所求的皆未成愿，师兄啊，你可知这盛世未曾入愿。
总有人期望着高高在上的人可以堕落红尘，最好落下一个粉身碎骨的结局，何其残忍，又何其不幸。
过往的话语和场景种种在他脑海中起起伏伏，最后又落在了心底。
上官霖闭上了眼睛，只是觉得酸涩的厉害。
曾几何时，也这样快活过，三年了，上官霖抱着怀里的包裹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他的身边总有影子如影随形，每当他失控的时候，他就想起来，当年是她倾尽全力把他救活，只为了一句报恩。
神医谷的养育之恩，师兄的教导之恩。
上官霖几乎疯癫成魔。
“画画，你是不是又要怪我了，我知道你虽然口上不说，也是要埋怨我的。”
我以为自己的小心思不会有人知道，却忘记了，与他同出一源的心魔就是他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他都全部知道。
我的放纵或者是沉沦让他彻底掌控了身体的意识和主权，我无可奈何，最后，他确实做的比我好，却也让百姓生灵涂炭。
画画放走了萧忆和李子扬，让他们去朝廷搬救兵，那时候我的意识就有些朦胧了，我感受到了少女的悲恸，她的拼命阻拦，可是，她不明白，骨子里的毒蛊是先天的，让他失了理智就很难恢复过来。
“师兄，你醒醒好不好？”
握住他手中剑柄的是少女的手，此刻娇美的脸庞上尽是恐惧的看着他，“上官霖”眸色猩红一片，印象中好似失去了少女的身影，只落下一个模糊的印记，让他不要动，会伤了她的。
“他是个疯子，就是他，欲将全城的百姓都屠杀殆尽，杀了他，我们就平安了。”
骚动的人群因为影子的不停杀戮下都红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眼前，恨不得当初把云家的杂种都处理干净了，也不会在今日惹此祸端。
随着那人的一声怒吼，还没来的及迈开脚步，“上官霖”看着少女祈求般的目光握着他的剑柄直流血的双手心中郁结，看着那人冲了过来，他直接另一只手拔出了影子的剑刺了过去，一脚将人踢到了死人堆里。
云画只觉得一个恍惚，手中紧紧握着的剑就被男人震断了，他面色冷酷的看着她，“你——不杀。”
对她下不去手，这是“上官霖”的简单粗暴的思维里唯一认识到的一点。
他睁着一双嗜血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了，在地上狼狈的匍匐着准备逃走的女人和孩子。
影子的剑在他手上见了血，他冷眼看着她们迈开脚一步步的走过去，女人在地上匍匐出一条血迹斑驳的路来，流着泪恳求他放过自己。
“大人，大人，祸不及妻儿，姑娘，姑娘，当初，我们不是也放过了你一个孩子吗？”
“就算就算——”
她狠狠地吸了口气，喉咙微微滚动着，怀里抱着不过几岁大的孩子，自虐般的跪在地上。
“就算你把我杀了，放过我的孩子好吗？”
云画入眼只有一片冷淡的杀意，她红着眸子，听着女人的话，什么叫做当初没有赶尽杀绝，那意思就是当初灭她家族，只没有找到她一个孩子就好像云画亏欠了他们多大的恩德一般。
如若是当年若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人是她，他们试想一下，又怎么可能会放虎归山。
所以，对于女人的哀求，云画并不觉得可怜，若是他们自己不造杀孽也不会惹来今日的祸患。
只是，云画刚才拼着自己受伤也要阻止男人杀人的行为并不是为了这些面目可憎的恶人。
只是为了她的师兄。
“师兄，别去——”
云画止步不前，是因为她身边的影子因为主子的冷漠对她也是同样的杀气满满，她只能恳求的看着上官霖，可是男人眉眼间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径直朝着那母子两人去。
“聒噪！”
一剑落下，让孩子来不及反应，顷刻间开始哇哇大哭，白嫩的脸颊上沾湿了身边母亲的鲜血，那孩子来不及反应也跟着下了地府。
“上官霖”回头的瞬间身子有些摇晃，云画来不及靠近，她身边的影子就扶了过去，身形之快令人咋舌。
“处理掉。”
暗处的影子一拥而上把人给抬走了之后，云画呆呆的看着面前犹如陌生人一样的人，忍不住瑟缩了一瞬。
“上官霖”突然歪着头冲着她笑了笑，不，不是冲她笑得，是冲着她背后的人，她僵硬的转过头，男人转瞬就来到了她的身后，暧昧的气息哀叹在她耳边。
“看的还尽兴吗？我——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