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厨房偷一些肉食给你!长功师伯和刘寿极师伯,经常偷偷宰杀野兔野鸡打牙祭,我知道他们的东西藏哪!」
银狐听得懂天启的话,刚要点头,可一瞧见那寺庙却又浑身一僵,忙吓得从天启怀中脱身,一蹦一跳的跑回森林中去了。.
天启愣了愣,也没有去追,转身走回了寺庙。
「好啊,天启,你还敢回来!你昨晚怎么不冻死在外面呢?你看我今天怎么拾掇你!有本事别跑!」
马长功一见天启回来,立刻撸起袖子准备动手。
谁料此刻的天启浑无往日害怕的模样,只是目光平淡的扫了马长功一眼。
天启的目光十分平淡,但马长功却仿佛被他这一眼洞彻心灵,只觉得天启看他,就好像再看一个死人一般。
如此巨大的反差,将马长功一下子吓得僵在原地。天启收回目光,竟连半句话也不搭,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刚,刚才怎么了?」
马长功好悬才回过神来,见天启已然离开,又见路过的和尚诧异地打量着他,似是奇怪自己怎么没有去刁难天启!
「天启,今天你师伯心情不错,看你在外面睡了一夜,暂且放你一马!等你休息好了,马上去把厨房打扫了!」马长功面子挂不住,只得丢下一句话,便泱泱离去。
回到房间后,天启靠在床头,想着昨日方丈许诺昌与那怪物的对话,心中自语。
「今晚开始,那个被称为心魔的怪物,便要施展手段从寺庙里勾人。若是被勾走,会有什么下场呢?」
天启有心想要询问方丈,为何方丈既然有让心魔忌惮的手段,为何又要容忍这怪物在寺庙清净之地作恶!
只是每当他心中浮现出这个质问的念头,天启的本能就会下意识将此念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很快夜间到来,结束了晚课的三个和尚打着哈欠回到房间。
寺庙虽然也算宽敞,但如天启这般的底层和尚,自然是不能一人住一间单房的。
「天启,你今天怎么不去吃饭,早晚课也不做啊?刚才方丈还问起你,说你怎么不在呢!」
一个和尚询问道。
「慧明师兄,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天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回应。
旁侧一个和尚慧真愤愤不平,道:「天启昨天不知哪里得罪了马长功师伯,然后被长功师伯逼得逃出寺外,在外面树林里过了一夜,身体会舒服才怪呢!看他脸色,说不定就是着凉了。」
几个和尚说了一阵,关心了天启几句,最后一个和尚慧语还偷摸去厨房寻了一碗剩粥,热了端给天启。
天启捧着手中热气腾腾的白粥,心中十分温暖,此前对自身记忆,对周遭世界的那股不真实的虚缈感,顿时消失不见,笑着向慧真道了声谢。
见几个师兄就要睡下,他忽然想起什么,道:「几位师兄,你们如果要上茅房的话,便尽快去上。今晚入寝之后,无论外面响起什么声音,都不能出去!」
「这是为什么?」慧明奇怪道。
天启下意识不愿将昨晚见到的事说出,便含糊道:「我昨天听那几个入住的香客谈起,说咱们天寒山最近好像来了邪物,最喜欢半夜化作美女勾人出去。」
「哇,美女诶!」
几个半大小伙,听到这话题,立刻躁动起来。
「若是真有这邪物,就算她不勾我,我也得出去看看。我从小就在山里,还没见过女子长什么模样。」
慧真满脸希冀的道。
「我也是!好小的时候就上山了,连我娘都忘记长什么样子了。」其余几个和尚纷纷点头附和。
慧语平日木讷沉默,此刻也忍不住眼睛一亮,推搡了一下天启,说道:「天启以前在山下待过,肯定知道女子长什么样,能和我们说说吗?」
「就是,快说说。我听说马长功师伯提起过,好像女子和男人不一样,嗓门大得很,一吼起来和老虎一样,非常厉害,特别吓人,是不是真的啊?」
慧真满脸兴奋的道。
「咦,刘寿极师伯不是说,女子笑起来和百灵鸟一样,比唱歌还好听吗?」
天寒山苦寒之地,又远在深山,纵使曾经香火旺盛时,也多是男子前来拜祭,少见女眷,这几个半大和尚,还当真未见过女子。
「和我们差不多吧。」
天启想了想曾经见过的女乞丐,说道:「就是胳膊细细的像豆芽菜一样,没什么力气,抢吃的时候,一般抢不过我。」
「那也不厉害嘛!如果邪物真的变成女子把我勾出去,她肯定挡不住我一拳头!」
慧真满脸失望,他还是对老虎比较感兴趣。
几个和尚就着夜色,自「女子」话题拓展到外界风云,各种传闻轶事,聊得兴致酣畅,显出几分温馨。
于这样的氛围中,天启此前那股怀疑人生的「虚缈」感觉,也在不断退去。
夜已入深,这光景即便是当和尚,落在底层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