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瑾的心微微咯噔一声。
他们竟然已是走到边境附近了。
这几天,她一直想找逃跑的机会,但元诏那厮心思十分缜密,她暗中观察了那么久,愣是没找到一丝空隙!
而且,也许他们走的都是荒郊野岭,一路上都没看到过任何一个官府关卡,她便是想趁机求助都难!
傅时瑾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长风看了看面前女子的脸色,自觉都到了这最后关头了,还是要替自家主子再敲打她几句的,道:「傅娘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总想着逃走了,大庆边境近几年盗贼肆虐,还经常会有人起义这件事你知道罢?主子之所以要快马加鞭离开这里,就是因为这几年的边境太危险了。
若你安心跟着我们,主子自是会保你安全无虞,但若你还想着找机会逃走,在这样的地方,你身为女子孤身一人,那下场,可就不止凄惨那么简单了,你懂的吧?」
傅时瑾微微一顿。
这件事,韩临先前跟她说过,她自是知晓的。
因为大庆和大燕连年的战争,边境城镇的百姓时常生活在恐惧不安中,甚至有时候连温饱都无法保证。
有条件离开的人都离开了,没有条件离开的人,要不是落草为寇,要不是彻底受不了了,举兵起义。
但如果她没记错,这种情况可不止大庆有,大燕也是一样的。
听到傅时瑾反讽回去的话,长风抬了抬下巴,似乎甚是自得地道:「都到了大燕了,傅娘子还担心什么?大燕边境虽然也不怎么安定,但咱们主子可是在边境驻守了十几年的,可以说大燕边境的都是咱们殿下的人,只要咱们到了大燕,自是会有人迎接,傅娘子完全不用担心!」
说完,见傅时瑾半天不说话,以为把她彻底震慑住了,便心情颇为愉悦地走出去了。
他们殿下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子,他自是十分为他们殿下高兴的,先前,他还以为殿下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情,要以可怜的单相思告终呢。
但他们殿下就是殿下!竟然还真的把人从那韩将军手里抢过来了!
圣上和皇后娘娘知道,显然难免会斥责殿下几句,但定然也是会高兴的,他们盼着殿下成婚已是盼了很久了。
而傅娘子如今看着还很不待见他们殿下,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时间长了,傅娘子自是会知道他们殿下一点也不比那韩将军差!何况傅娘子真正跟韩将军有所接触也不过是近半年的事情,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他们间的感情能牢固到哪里去?
啊~说不定很快,他们就可以有一个小殿下了,到时候他就请求主子把他调去服侍小殿下,这样在保证他的地位的同时,也不用再忍受主子那阴晴不定的脾气了!
与长风甚是轻松明媚的心情完全相反,傅时瑾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紧抿。
按照长风的说法,她要逃离,只能趁这几天了,一旦到了大燕,只怕她想再回到大庆,要比现在难上几千几万倍。
不过,他方才那番话,倒是有些意思。
先前,元诏为了掩人耳目,一直都是远离热闹的城镇前进的,但如果,边境的城镇近几年盗贼肆虐,元诏定然不可能再选择偏僻的小道前行了。
便是他带在身边的这批人是多么武功高强,他们的人数毕竟摆在那里,若是遇到规模浩大的盗贼团伙,他们要全身而退也是够呛。
这就说明,元诏接下来很可能,要进城了!
长风之所以告诫她这几天要快马加鞭,不会再另外找什么落脚点,也是因为,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城镇中到底太过惹眼,元诏想速战速决,快速回到大燕边境罢。
毕竟,如果说大燕边境都是元诏的人,韩临先前
在大庆边境驻扎了这么多年,他在边境的人,必然也不少。
这对于她来说,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傅时瑾打定主意,只是脸上不显露分毫,按照长风所说的,仔仔细细把自己洗干净了,换上一套干净衣服便上床睡了。
第二天,不出她所料,他们果然进城了,进了一个叫坊州的州。
傅时瑾先前看过大庆的地图,知晓坊州已经是离大庆和大燕的边境线十分接近了,大概再过两三个州,就能到达大庆和大燕的边境线。
而他们也终于第一回正儿八经地过了大庆官府的关卡,只是元诏那厮在过关前,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竟然让她一时无法开口说话!
看到傅时瑾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眼神,元诏嘴角含笑,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堆胭脂水粉,道:「毕竟这里不同于我们先前走的乡间小路,多少要让傅娘子受点委屈了。待会,还请傅娘子稍微遮掩一下自己的容颜……傅娘子是想自己来,还是我来?」
傅时瑾暗暗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胭脂水粉,冷着一张脸就给自己上起妆来。
元诏双手抱臂倚在马车边看着她上妆,直到傅时瑾都要认不出镜子中的自己了,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道:「便是这么浓厚的妆,也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