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敢对太后娘娘有丝毫不敬,方才的话,自然也不是什么胡言乱语。”
傅时瑾眼帘微垂,淡淡地回了句,随即一步一步走到地上的尸体旁,冷声道:“民女说,凶器上的图案、乃至这个命案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的原因,是——
死者是自杀身亡的!”
她是自杀的,这件事,表面上看,自然只与她一个人有关!
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钟世仁便忍不住跳脚道:“荒唐!荒唐!这么明显的凶杀案现场摆在眼前,傅娘子竟然说死者是自杀身亡!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
傅娘子便是想摆脱你自己和你婢女身上的嫌疑,也不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耍!”
傅时瑾猛地转向他,冷声道:“钟卿哪里看出来,这是一个凶杀案现场了?”
如果说,傅时瑾在面对太后时,还有几分不得不为之的尊敬,那她面对钟世仁时,可全无顾虑了,身上气场全开,让钟世仁讶异得顿了半响,才语气不善道:“这任谁都觉得是一个凶杀案现场罢!现场有死者,有凶器,还有另一个手上沾着疑似死者鲜血的女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死者身上那两把刀是从她的背部插入的!你倒是跟我说说,死者自杀的话,她要如何把刀从背后刺进去!”
周围众人显然都觉得钟世仁说得有理,看着傅时瑾的眼神都不禁带上了嘲笑和讥讽。
一个女子,自以为是说自己能找到凶犯便算了,竟然还为了摆脱嫌疑,编这种三岁小孩都能识破的谎言糊弄他们。
亏他们方才听了那大燕三皇子和韩大郎的话,还以为这女子真的有什么本事呢!
傅时瑾却只是扯了扯嘴角,突然指着死者背上插着的两把刀,厉声道:“没错,这乍看之下,死者不可能是自杀的。
但钟卿请看看死者身上两把刀插的位置,一把刀是从死者右半边的胸口处插进去的,另一把刀,则是从死者胸口中间往下的位置插进去的!
两把刀插的位置,都不是致命位置!因此,死者不是在被伤到后立刻死的,而是伤到后还过了一小会儿,最后失血过多致死!
请问,若她是被别人杀害的,杀他的人为何不直接一刀刺进她的致命位置?还要特意刺上两刀?
难道凶犯就不怕,死者在被袭击后大声呼喊,把周围的人吸引过来,暴露凶犯的恶行?!
而死者明明没有第一时间死亡,为何不大声呼救?目前,宫里似乎还没有人说自己听到过死者生前的呼救呢!”
钟世仁完全没往傅时瑾说的方向想,事实上,他查案向来凭直觉,觉得是怎样就怎样了,觉得谁是犯人谁就是犯人。
反正,便是那些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犯人,打上两下多半就受不了痛苦自己承认了。
因此,他完全被傅时瑾的话问住了,嘴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容易才道:“我……我怎么知道凶犯是怎么想的!我又不是凶犯!他为什么不一刀把人杀死,说不定他先前没杀过人,不知道怎么杀呢!
凶犯袭击后发现死者没死透,又补了一刀,有什么不对吗?
而……而这里这般偏僻,说不定死者呼救了,但刚好没人经过,所以没人听到呢!”
其他人听了傅时瑾的话,原本也犹疑不定来着,这会儿听了钟世仁的话,又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啊!
虽然,钟世仁的话似乎哪里怪怪的。
傅时瑾不禁冷笑一声,道:“所以,你是想说,一个拿着两把有着特殊图案似乎是某个帮派的符号的凶器的凶犯,却是一个从没杀过人、连杀人都不会的门外汉吗?!”
围观众人顿时一脸了然。
原来他们心里觉得奇怪的原因在这里!
方才发现凶器上那个扇子图案,太后又说了那么一番话后,他们都被带偏了,满心觉得,这是某个意图进宫行刺的刺客的手笔!背后说不定涉及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但……如果凶犯真的是某个帮派派进宫里的,怎么可能是个连杀人都不会的菜鸡!
钟世仁又一次被傅时瑾问倒了,脑子拼命转动,才找到了反驳的话,“我……我可没说过凶犯就是哪个帮派的人!只是看到凶器上有一个可疑的图案,有这方面的猜测罢了!
说不定,凶犯只是偶然得了这两把凶器呢!
那两把凶器是哪里来的,傅娘子问问你的侍婢不就知道了!”
金银脸色一变。
这钟卿话里话外,就是认定了她就是凶犯啊!
“很好。”
傅时瑾点了点头,似乎被钟世仁反驳的话折服了。
钟世仁不禁得意地哼笑一声,刚要继续说什么,傅时瑾突然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侍婢不知道从哪里得了这两把刀,然后用这两把刀伤了死者,在要逃离的时候,无缘无故晕倒在了死者身旁是吗?”
“哼!”
钟世仁连忙道:“傅娘子不是说,死者不是立刻死去的么?说不定死者被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