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瑾看向韩临,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一颗心,却是忍不住微微收紧。
形势,竟已是严峻到了这种地步吗?
如今的风平浪静只是表面,内里,也许早已是在酝酿着一场惊世风暴。
按照韩临如今说的,这场风暴将要席卷的,可不仅仅是大庆,很可能是……整个天下!
傅时瑾不禁暗叹一口气。
如果说前一刻,她还在为自己突然被卷入这个天大的麻烦中感到些许郁闷,如今,却是忍不住有些庆幸。
她由始至终想过的,都是平静而自在的日子,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她活在一个安稳的世道中。
如果这个天下即将有巨变,那她当然是提前知晓,好过在巨浪突然拍过来时束手无措。
她的想法和追求依然没变,只是如今,要首先想想,如何度过这即将到来的风暴。
傅时瑾沉思片刻,突然抬眸道:「韩临,我想学骑马,你能派个人教一下我吗?」
韩临微怔,还没等他说什么,面前的女子便紧接着道:「我还想学点傍身用的武术,我现在只会一些基础的防身术,这显然是不够的。
武器方面,我觉得我用匕首或者剑都可以,我自认对人体还是很了解的,人体哪里是致命伤,肌肉从哪边切起最容易且顺手,人体的每一根大动脉分布在何处……这些我都非常清楚……」
韩临立刻明白了面前女子的心思,眉头不由得微蹙,刚想说,她不用担心,他定会保护好她。
然而,看着女子脸上的认真,他不由得想起方才千钧一发的时刻,也想起当初,那个为了保护他而死的侍卫的妻,哭倒在那个侍卫的坟前,差点要随他而去的那一幕……
快到嘴边的话,突然便说不出口了。
他虽然有可以保护她的信心以及不得不为之的决心,但万一呢?
他毕竟不是神,他也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他虽然希望这个女子能陪伴在他身旁,却从来没想过,要她成为他的附属,她也不会愿意这样。
最后,韩临嘴角微抿,嗓音微沙微哑地道:「好。」
顿了顿,他道:「长剑学起来,没有匕首好上手,何况,你不管是验尸还是雕刻,习惯用的都是小刀。
以后,每天晚膳后,我都会过来,带你练一段时间。」
傅时瑾微愣,没想到韩临会亲自教她!
她刚想说什么,韩临便道:「只要我有时间,我每天都会过来。
但我平日里要在南衙办公,骑马方面便没时间带你了,我会挑一个合适的人过去教你,你想什么时候学,怎么学,跟他商量便是。」
面前的男人一副已是决定了的模样,傅时瑾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况,韩临可是一军的主帅,能得他亲自教导,傅时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先前不过是担心他公务繁忙,没时间教她罢了。
于是,傅时瑾眉眼十分愉悦地弯了起来,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谢过韩大将军了!不过,我明天起便会住到我的新屋里,可能要韩大将军辛苦一些,到我的屋子里教我了。」
这就是傅时瑾方才让赵旭阳帮她的小忙。
傅时瑾买下那个房子到今天,还没在里面住过一天呢!她斥巨资买的大床至今还是冰冰冷冷的!
何况,她过几天有收新徒弟的想法,也想多多训练谢承言,让他可以尽早担当起大师兄的职责。
于是,她让赵旭阳与韩思雅陪她演一场戏,让韩思雅明天到宁国公府接她,明面上是带她到西平侯府郊外的庄子住上几天,实际上是金蝉脱壳到她的小屋里。
韩临每每看到女子这明媚而灿烂的笑容,都会有种伸手碰触一下的欲望。
而这一回,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傅时瑾微翘的粉润嘴角,想起她如今行动这么不便,多少也有他的原因在里面,心里一时又是愧疚又是动容,好半天,才低声道:「好,不管你想我去哪里教你,都可以。」
只要她是需要他的,他便心满意足了。
韩思雅第二天,果然如约到了宁国公府,她带着傅时瑾和宁国公夫人说明情况后,便带着傅时瑾上了门外的马车。
宁国公夫人如今正为韩思如的事情心烦着呢,也没心思多问她们什么,因此,她们出来得也算顺利。.
到了马车上后,韩思雅立刻紧紧握着傅时瑾的手,咬了咬下唇,眼圈微红道:「时瑾,昨晚的事情,我都听旭阳说了,你不但帮了旭阳,还救了如儿的命,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才好!」
也是在昨晚,她才知晓,时瑾竟一直在帮旭阳查案!
她知晓这件事后,虽然也奇怪于时瑾这一身验尸和破案的技术是哪里来的,但知晓了时瑾为他们做的一切后,她实在无法把时瑾往任何坏处去想!
这般能干且善良的小娘子,值得这天底下最大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