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傅娘子昨天离开大相国寺前,偷偷塞给他的那张纸条,他如今可能还傻乎乎地在大相国寺里审问释空。
也不会想到要派人去宁国公府,监视着韩思如。
他们之所以能到得这般及时,就是因为,他安排在宁国公府附近的人在见到韩思如偷偷摸摸离开后,便立刻快马加鞭去大相国寺告诉了他。
傅时瑾摆了摆手,好笑道:「赵少卿真的不用如此多礼,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赵旭阳却依然掩不下心中的无限感激和感叹,站直身子,看了韩临一眼,道:「北庭能这般及时赶到,也是因为傅娘子罢。」
韩临侧头看了傅时瑾一眼,黑眸沉静道:「是。」
虽然他一早就派了暗卫在韩思如身边看着她。
但若不是这女子昨天在马车上提醒他,韩思如最近可能有危险,跟在韩思如身边那个暗卫也不会在看到韩思如偷偷摸摸离开宁国公府那一瞬间,便派人跟他说了这件事。
他也不会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情,快马加鞭地赶来。
傅时瑾被两个大男人这般看着,实在有些吃不消。
这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就是工作的一部分,她都已是习以为常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抬眸眼睛有些发亮地看着赵旭阳道:「赵少卿若是真的想报答我,帮我一个小忙便行。」
赵旭阳一愣,立刻道:「当然可以!傅娘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提出来便是!」
然而,听完傅时瑾要他帮的小忙,他有些讶异,不禁下意识地看了韩临一眼,见韩临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后,才道:「这自然是没问题的,明天下午,我便让我夫人到宁国公府一趟!刚好,我夫人也嫌最近在家里闷得久了,想出去透透气。」
傅时瑾这才心满意足地扬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劳烦赵少卿和韩大娘子了。」
天已经这么晚了,傅时瑾自是要和韩临一起回去的。
韩临交代人安置好韩思如后,便上了马车,坐到她身旁,道:「今日如儿没事,多亏了你。」
虽然他派了人在韩思如身边,但他们都没想到,另一个凶犯身边有那么多帮手。
若不是傅时瑾偷偷跟在了韩思如身后,韩思如只怕凶多吉少。
「行了,这些话我听你姐夫说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傅时瑾摇了摇头,道:「韩思如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虽然她没有做出如肖七娘她们一般不可饶恕的罪行,但罗三娘的悲剧,她也确实有份参与。」jj.br>
那女子的悲剧,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世道不公。
也就不怪罗三娘的兄长因此一蹶不振,把自己活成一台只会报仇的机器了。
她先前觉得凶犯在死者死之前,给她们吃了最后一顿饭,并穿好了衣服,是想给死者最后的体面。
如今了解了一切后,才发觉,那大抵只是罗三娘的兄长,想把死者完全复刻成罗三娘最后的模样罢了。
他赶到那个小木屋里时,那个猎户大抵刚给罗三娘吃了饭,而罗三娘挣脱掉他跳下山崖时,衣服也定然是穿得十分完整的。
也能理解,为何释空要用器具去侵犯那三个死者,而不是自己动手了。
面对把自己的妹妹凌辱致死的那三个人,他心里只有仇恨和恶心,又怎会愿意多碰她们一下。
韩临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来,暗叹一口气道:「我会禀明母亲,把她送去郊外的庄子,并在她身旁配备几个严厉的仆从,好好管教管教她,在她出嫁前都不许回来。
在我发现她当年参与了那么一件事后,我便有此打算了。
只是如今,要将把她送出去的时间提前罢了。」
傅时瑾淡淡地「嗯」了一声。
韩思如犯下的过错确实罪不至死。
对于向来嚣张跋扈、处处都要追求享受至极的韩思如来说,让她窝在荒无人烟、条件艰苦的郊外庄子一年有多,身边还有一群管教她的人,真的不亚于坐牢。
韩临这时候,看了傅时瑾一眼,道:「方才你问我,那个女子身上的扇子纹身是怎么一回事……」
傅时瑾心里微微一咯噔,很想说她只是顺口问了一句。
但她知晓,有些事情,在她参与进去的那一刻,就注定被牵连进去了。
即便,她并不是有意去参与的。
韩临顿了顿,道:「那应该是某个奸细帮派的标志,也是……我最近一直在秘密调查的事情。
原本,我并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件事中,但今晚捉到那个奸细的时候,你也在场,那个奸细背后的人届时只要深入调查,难保会不会把你也查出来。
即便,那些人不知道抓到那个奸细时,你也在场,但他们只要知道,这个奸细被暴露跟上京贵女遇害案有关,而你这些天一直在帮忙调查这个案子,要查出你的存在不是一件难事。
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还是得跟你说一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