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瑶显然也没想到王五郎会那么鲁莽,连忙有些不安地看向傅时瑾。
她知道这位娘子还没最终决定要不要帮她。
她方才这么说,只是想让五郎安心,让他早些回去罢了。
却谁能想到,五郎会直接求上面前这位娘子呢!
她连忙道:“五郎……”
然而,话没出口,就被王五郎打断,“不知道这位娘子要怎么医治阿瑶?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傅时瑾暗叹一口气,终是道:“事实上,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帮黄娘子医治……”
王五郎眼眸瞬间瞪大,不等傅时瑾说完就激动地道:“这位娘子为何不愿意帮阿瑶医治?娘子明明是有能力医治阿瑶的病的,不是吗?!只要娘子能治好阿瑶的病,我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作为给娘子的报酬!”
傅时瑾嘴角微抽。
奶奶的,她为什么犹豫要不要给黄娘子治病,他不知道?其他大夫为什么不愿意给黄娘子治病,他不知道?!
还不是因为他背后那个仗势欺人的家族!
黄玉瑶无奈地想制止王五郎,“五郎……”
面前这位娘子愿不愿意替她治病是一回事,便是那位娘子愿意了,五郎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王家给庶子的月钱是一两银子,五郎的姨娘出生于一户普通的农家,平日里还想靠着五郎从王家拿好处呢,更别说补贴五郎了。
五郎自己平日里又没有什么能挣钱的营生……说实话,他应该还不及她有钱!
王五郎却显然听不进她的话,紧紧地盯着傅时瑾,红着双眸道:“若是五十两还不够,娘子请说,到底怎样你才愿意替阿瑶治病?
我知晓,我很没用,不但没法摆脱家族的掌控,还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
我虽然是王家的人,但我生母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侍妾,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虽然长在王家,但王家的人从来都看不起我,我就仿佛一个异类,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归属,直到……我遇到阿瑶。
我是真的喜欢阿瑶,想和她度过余生,我答应过阿瑶,我定会考上科举,成为一个可以肩负起她人生的男人。
只是,现在的我,确实太弱小了,娘子方才骂我没有骂错,我不但没法保护阿瑶,竟还……还想着与她一起染病一起死,是我太愚蠢。
我如今不会再这么愚蠢了,我……我已是决定,我不会让阿瑶再等了,等阿瑶的病好了,我就带她离开!”
一旁的黄玉瑶猛地看向王五郎,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唇,显然对他说出来的话十分意外,“五郎……”
王五郎转向她,眼神坚定道:“阿瑶,我无法再任由你被王家的人欺负了,他们这般欺负你,不是说他们有多重视我,只是觉得我这般迷恋……一个风尘女子,给他们王家蒙羞了罢了。
我前几天,把我姨娘留给我的首饰都典当了,那是我父亲当年送给我母亲的,虽然典当的钱不多,但加上我和你先前攒的钱,够给你赎身了。
然后,我们去岳州,我有个舅舅在岳州做生意,做得还不错,我已是给他去了信,他说他愿意收留我们。
等到了岳州,不管是考科举也好,跟舅舅做生意也好,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总能过上好日子的!”
“五郎……”
黄玉瑶显然十分感动,突然低头捂着脸,低低地哭了起来。
王五郎也显然十分动情,拉起黄玉瑶的手,道:“阿瑶,先前委屈你了……”
一旁仿佛被遗忘了的众人:“……”
啊喂,你们是不是忘了,眼前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什么啊!
最重要的是,你们要说这些私密事拜托关起门来自己说啊!这般当众大声密谋很让人为难好么!
傅时瑾深深地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开口打断了面前两人的情深义重,道:“行罢,我答应替黄娘子医治,你们也不必给我五十两银子,像先前说的,给我十两银子便是。
只是,我有个要求,我替黄娘子医治的事,必须保密。”
扁瘊这种病,她也不需要天天给黄娘子看诊,开好药,隔三差五跟她碰个面看看情况便是了。
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到位,王家会发现的概率应该不高。
若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也只能认了,王家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只是她的退婚之路可能会更崎岖一些罢了,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后果。
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看到这么一个深陷水深火热中还是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女子,到底有些不忍。
何况,就这样简单治个病就能得到十两银子啊!十两银子!金钱的魅力是一般人可以抵抗的吗?不是!!
王五郎猛地转头看向傅时瑾,眼里盛满了激动和感激道:“谢谢娘子!娘子的顾虑我知晓,放心,这件事我们定会保密的!以后和娘子碰面,我们也会万分小心!
不知道娘子可能告诉我们你的名讳?以及去哪里可以找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