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县令说完题外话,转而回答侍从的问题:
“这案子有疑虑,你认为我会看不出来?”
不等对方说话,她又继续道:
“事发于一个山村的半夜,并无人证,而死者的死法也非常的简单粗暴,只是被人推进河中淹死,有人承认自己是凶手,案子就要结。”
“这……”
侍从无言以对。
是啊,断案讲究的人证物证,若是都没有,除非有人自首。
现在有人跳出来自首,那就没有继续调查下去的理由了。
“下去吧,让我自己练习一会吧。”
程县令摆了摆手,侍从应声退下。
等侍从关上门后,程县令挥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童”字。
……
童家。
童小冶毫无疑问的被禁足了。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童母怎么会看不出,这事和自家小五脱不了干系。
好在,这次算是度过一劫了。
不过,她可要好好管教一番,以免日后闯祸不说,还祸及家族。
“母亲。”
一名举止如兰的男子朝童母行礼。
童母的神情缓和了些许:
“遥儿。”
“母亲,听说之前小五被衙门的人带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发生,都是误会。”
童三公子童子遥并不喜追究到底。
童母看着安静的站在一旁举止得体的童子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是时候该为她家遥儿寻一个好妻主了。
……
念家。
今晚是南卿和念娇娇共处一室。
念娇娇放下毛笔,走到床前。
年后,念娇娇打算去书院求学,所以在上学前,字迹总要恢复得前世的十之七八吧。
看着已经在床上躺着的南卿,念娇娇突然出声问道:
“前两天你是不是动过我的笔墨?”
南卿身体一僵,语气仍旧平淡:
“没有。”
念娇娇皱眉:
“这就奇怪了,我的草纸少了一张,之前我问过其他人了,都说没动过啊。”
南卿嘴角微微抽搐。
谁这么奇怪,连草纸都数?
他不动声色,自然道:
“一张草纸,可能是被窗口的风吹走了。”
念娇娇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她明明每次用完笔墨都会用镇尺将草纸牢牢压住啊……
想不通的念娇娇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于是,她脱掉鞋袜,熟练的掀开被子睡了进去。
两日后,一首童谣传遍了整个善水镇的大街小巷。
清晨,午间,傍晚。
一群孩童分散成几队游走于各个街巷,他们唱着,跳着,嬉笑着,口中都唱着:
“小公子,娇又美,上山打猎寻白狐。
白狐未猎,杀机显。
张郎薄命,赵娘得钱。
莫问赵娘今何在,尸沉清河老去处。
仆从领命凶手现,公子对镜媚眼弯。”
县衙。
程县令从手下得知这段歌谣后沉默了。
“大人,要不属下去查一查是谁在搬弄是非?这不是暗示大人您判案有误吗?”
没想到程县令听到属下的话后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妙啊!妙啊!查什么查?不用管,让他们传!”
通传的衙役只能抱拳告退。
自家大人的心思真是……高深莫测啊。
童家。
“哐当——”
童小冶将桌面上的物品全部扫落,身体气得发抖。
“这,这到底是谁?!”
同时他又有些恐惧。
这首童谣里,将他的作案动机和过程说的明明白白,难不成真的有目击者?
而童母这边。
“嘭——”
童母的右手重重的拍在右手边的桌子上,脸上尽是愤怒。
“谁!到底是谁在抹黑我们童家!”
“尸沉清河”,不就是说清河村赵麻子的案子么?
谁都知道凶手是她们童家的一名仆从,而这童谣中确又表明这个凶手是受主人的命令才投案自首的。
下达命令的主人在童谣中更是直指上山猎狐的童家小公子童小冶!
管家弯着腰在一旁赶紧道:
“家主,当务之急是制止这些谣言的散播啊!”
童母狠声道:
“那还用你说?我一听到消息就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刚说完不久,便有仆人急冲冲的进来。
“家主!”
“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