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了。」卢植叹气道。
这不是他灭自己人威风,而是事实。
他当官数十年,弊病早就看到了。
上下混乱,人人求财,地方豪强割据,有兵权者有异心。
前些日子,听说又反叛了一处,才几千人马。
「不,大汉不会亡,或者说我们能让大汉以另外的方式存留下来。」荀或一些词汇也染上了闻人升的习惯。
闻人升才不会惯着他们。
知识是宝贵的,只有求学者改造自己适应新知识,万万没有新知识改造自己适应求学者的道理。
「这要如何去做」卢植很沉重道。
「我们要保住大汉,我之前听师尊说到一个说法,他说朝廷、百姓,只有在外敌入侵之下,才能建立共同概念。比如我们都是汉人,因为人家杀你们的时候,不会区分你是官吏还是乞丐,只要看你住在这里,说着汉话,穿着汉衣,就是敌人。」荀或自信道。
「嗯,这倒是真的。」卢植也曾经驱逐过草原部落,很明白他们打草谷的事情。
那是周期性的,一旦犯边,管你是什么人,青壮和女人都是抢去做奴隶,老弱病残杀掉,东西抢光。
「我想我们就可以以此着手,宣称大汉庇护四百年,早就深入人心,君不可择,但相可以换。」
「君不掌实权,相掌握实权。」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问题是那相不会谋反吗」卢植反问道。
「所以师尊前些日子夸奖了皇甫嵩,像他那样品格的职业军人多了后,这种制度才有基础。」荀或称赞道。
「呃」卢植有些羞愧。
因为他刚刚劝说皇甫嵩在没有诏令的前提下,私自出兵攻击太行山。
虽然他知道这样做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现在还有胜利机会,以后就不行了。
不过当他来到这里,看到这里百姓生活得犹如世外桃源。
他
就庆幸,幸好皇甫嵩没有听他的。
「可是我听了那些童子说话,深受启发,光靠正人君子,不能实现这个事情。」
「是的正人君子不能实现,应该靠形成共同的概念,再加上朝堂制度,最后是要让朝廷大事,广发邸报,让全天下人
关注和知晓,千夫所指的威力,才能遏制住野心家的野心。」荀或又说道。
「可是若有人硬要迎难而上,掌握兵权的人有刀子,他们会用刀子的。」卢植是很明白军权在手的厉害。
所以皇帝才喜欢让文臣领军打仗,打完了之后就调回来,不会形成盘根错节的军头。
可是这样也造成了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古代能打的队伍,很多是某家军就知道了。
「这也是一个问题,总之可以尽量减少干扰就是了,而且最关键的也就是训练好京城的几只卫戍军,其他地方军,都是听诏令行事。」荀或说道。
随后卢植和荀或仔细讲了现在大汉的局面。
危若累卵。
「黄巾虽除,但流民未消,一旦有事,必将卷土重来。」卢植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这就是我师尊说的另外一个法子,去海外拓展土地,将流民,无地,统统运往海外。」荀或说道。
「大海之上,危险重重,蛮荒之地,十不存一。哦,是了,是了,你那师尊,看似仁慈,却是天道啊。」卢植突然说了一句让荀或没有马上明白过来的话。
不过荀或还是很快想到了。
是啊,一船流民可以运送两百人,张角作乱也不过是百万人。
只要五千艘船就能一次运走,如果分开运送的话,每天轮流运输,用不了那么多船。
而这些人出到海外,是死是活,都不再是朝廷隐患。
或者说或许是隐患,但那至少要5代人之后,扎根当地,再反攻回来,这要很长时间才能做到。
但反攻之时,他们面对是一个没有流民,内部稳定的陆地朝廷,又如何匹敌
除非是工商业有了大发展。
他突然间感到一阵心季。
看似温和仁慈的师尊,其实定下策略之时,却是毫无怜悯。
出海一事,有人肯定不想去,可是不去就会被饿死,人是抵抗不住饥饿的。
但是荀或想了想还是辩解道
「师尊每计,都是长远至极。」
「而且师尊也教授我们,他们去了海外,又要如何生存,如何平整土地,如何对付疫病,如何整修土地才更加省地力。如何对付野外土人,如何生产出更多的粮食和庄稼。」
「哦,文若,你且说说。」卢植很是谦虚道。
完全不以自己大儒的身份为傲。
「比如,不能随地方便,集中蓄积肥料,上岸后,以大火烧掉附近植物,以生石灰撒入积水、以烈酒每日给身体消毒,如此三样措施,就能大大减少死亡。」荀或仔细道。
每一种方法,都有非常详细的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