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睡了三天。
第四天醒来的时候,网上对江姝婳的网暴,已经被他和白雨宁漫天的绯闻所替代。
评论里,混迹有一点微弱的声音,说傅斯年因为江姝婳的死一直在昏睡。
并没有见到白雨宁。
但这微弱的声音遭到了白雨宁的脑残粉们辗压。
“是谁给我用的药?”
得知自己睡了三天,傅斯年的脸色比炭都黑。
看在周木眼里,如同阎王般恐怖。
他心头颤了颤,硬着头皮回答,“爷,是老爷子让医院给你用的药,你那天连吐了两次血,老爷子也是担心你。”
觉得让他睡过三天再起来,能好一点。
可是周木看傅斯年现在的样子,半点都没比江姝婳死的那天晚上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顾不得昏沉的脑袋,沉声质问,“江凯把她葬在了哪儿?”
“和她父亲同一个墓园。”
周木的话音落,傅斯年沉默了好半晌。
然后大步就往外走。
周木连忙追上去,“爷,你要去看少夫人吗?我给你开车。”
“不用你开车,我自己去。”
他回头,伸手问他要钥匙。
周木不愿意给,“爷,你这三天只靠营养液,现在开车不安全。”
他不仅要替他开车,还要带上保镖。
他昏迷的这三天里,不是没有人想借机除掉他。
而是周木把他的病房保护得太好。
他的用药也是他和他们信得过的人亲自盯着的。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傅斯年,这些天,傅氏集团和医院都在洗牌。
老爷子也突然参与了进来。
“哥。”
前面的电梯门开处,傅兮凤从里面出来,快步来到傅斯年面前,说,“妈妈这几天一直吵着要见你,你赶紧去安抚安抚她。”
她是接到周木的消息赶来,阻止他去墓园的。
对于江姝婳的死,傅兮凤没有傅斯年那样的悲痛,她心里虽然也不好受,但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江姝婳是他们的仇人。
如此一来,就不那么难受了。
傅斯年的眉头微皱了下,问,“妈醒多久了?”
“就你昏迷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傅兮凤解释,“她一醒来就要找你,说有人要杀她。”
傅斯年眼底划过挣扎和痛。
收回问周木要钥匙的手,赶去温淑宜的病房。
他不是不去找江姝婳,只是晚一点再去。
母亲是他的责任。
他不能不顾。
傅兮凤和周木对视了一眼,虽然也知道,这只能暂时的拖延着傅斯年去墓园。
但想到傅斯年那晚一连吐血,傅兮凤就觉得,拖延一分钟是一分钟。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晚一分钟,他可能就会悲痛少一分。
傅斯年赶到病房时,温淑宜正在冲护士发脾气。
从喂她水的护士手里抢过水杯,砸在地上,嘴里喊着,“你想要杀我,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眼里迸出恨和愤怒,然后扑上去,双手挣住护士的脖子。
傅斯年和傅兮凤上前一人抱住温淑宜,另一人把她的手从护士脖子上拿下来。
“妈,我是斯年,没有人能伤害你,你不要怕。”
“斯年。”
温淑宜怔怔地看着傅斯年英俊的俊。
看着看着,她忽然就笑了,“我的斯年才十四岁,你才不是他,你比我都老。”
傅兮凤朝傅斯年看去一眼。
他是老。
又有胡渣又憔悴。
完全没有昔日的清隽矜贵。
难怪连他们的母亲都嫌弃他。
傅斯年轻声哄她,“你仔细看看,我真的是斯年,我不是老,是这几天没休息好。”
“真的吗?”
温淑宜眨巴着眼睛,问。
傅斯年扯起一个笑,“当然是真的。”
“那你给你爸爸打个电话,问问她出差都一个世纪了,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她说着,转身抓起小桌上的手机模型。
“现在就给他打,我要亲自听着。”
“妈,你自己没打吗?”
傅斯年让她坐回床上,傅兮凤则是询问护士有没有被伤到,替她母亲道歉。
温淑宜委屈地噘嘴,“我打了好多遍,但他一直不接电话。斯年,我觉得你爸不喜欢我了,他一定是还在生气我没有陪他出差。”
傅斯年的心头突然的就一热。
莫名的悲伤涌来。
他父亲傅昀对母亲的爱有多深,他虽不完全清楚,但也是见证了十四年的。
温淑宜完全是被傅昀宠成了公主,才会在失去他的时候,承受不住打击的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