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婳吐了许久。
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才停下来。
走出洗手间,见傅斯年还躺在床上,连双手都没有解开。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又深又沉。
她心头咯噔了一声。
故作冷着脸,“我说的做到了,你什么时候让我见我哥。”
傅斯年听不出情绪的开口,“就那么难受,在里面吐那么久?”
“下次你自己尝尝?”
“……”
男人的不怒反笑,“我要尝,也是尝你的味道。”
江姝婳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执着地问,“我什么时候能见我哥?”
“先帮我解开。”
傅斯年看着她绯红的脸蛋,又来了感觉。
声音跟着哑了一分。
不怪他,是眼前的小女人太过勾人了。
江姝婳的目光朝某处瞟了一眼,怕过去会脱不了身,她本能地拒绝,“我没说要帮你解开,我去宜苑看看温阿姨,她今天有些感冒。”
说完,也不管傅斯年答不答应,就进衣帽间换衣服去了。
傅斯年嗤笑一声。
三两下自己解开了捆绑,下床,进衣帽间去逮她。
江姝婳从镜子里看见进来的傅斯年,她心头一紧。
下一刻,躲闪不掉地被他抓住手腕。
“让我看看,刚才为什么吐那么久?”
他话音落,江姝婳顿时脸色大变地挣扎,“你干什么?”
“别动,帮你把脉。”
傅斯年沉声道。
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江姝婳,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江姝婳哪里肯配合。
然而,她力气小。
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当傅斯年的声音沉冷响起时,她知道,自己完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
“怀,怀孕?”
江姝婳睁大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
她摇头,坚决不让傅斯年知道她一直在瞒着他。
“质疑我的医术?”
傅斯年凝视着她,指腹还在她手腕上搭着,没有放开。
“你上次说来例假,是骗我的对不对?”
“没有。”
打死都不能承认。
“穿好衣服,跟我去医院。”
傅斯年松开她的手,自己也从衣柜里拿衣服穿上。
江姝婳刚刚衣服才穿到一半。
得到自由,她反而动作慢了。
心里难以控制的慌乱,傅斯年知道自己怀了孕,那离开宜城的计划,要怎么实行。
“还没穿好?”
傅斯年穿好了衣服,见江姝婳还在那里磨蹭。
他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拉她过来,替她穿。
江姝婳想拒绝,对上他的眼神,她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看在傅斯年眼里,倒是相信了一点,她是真的不知自己怀孕。
但她的心不在焉惹得他很不高兴。
“我答应了温阿姨……”
“你怀孕了,不能跟感冒的人接触。”
傅斯年不给她说完话的机会,就霸道地道,“妈那里,一会儿我去。”
“……”
“现在我们先去医院。”
他的心情也不平静。
她说之前吃过药。
在心里算了一下日期,他突然又眯起眼睛看着江姝婳,“之前你跟我说,我爷爷逼着你吃了事后药,是真的还是假的?”
“……”
江姝婳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眼睛也没有看他。
傅斯年压了压心里的情绪,拉着她出房间,下楼,出了客厅,一直拉她到车库。
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座。
坐上车,见她没系安全带,他又耐心地给她系上。
“怀了孕,就这么不开心?”
车子上路,傅斯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话。
其实,他的心情也不平静。
他希望她能给他生个孩子,可又怕,他们之间的仇恨会影响到孩子。
江姝婳茫然地看着他。
听不出情绪地问,“你开心?”
傅斯年被问得一愣。
很快地回答,“当然。”
江姝婳转头看向车窗外,不再说话。
她不相信,傅斯年能完全放下仇恨。
除非,当年他父亲的死和她父亲无关,不然他的仇恨将来转移到孩子身上。
想到这,她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一个生在充满仇恨家庭里的孩子,那是怎样的悲哀和痛苦。
接下来的一路,傅斯年也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江姝婳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