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又打不着,追又追不上,面对着这样无解的大明国防军,乌拉那拉这一代最优秀的族人非言,望着扬长而去的步兵师,目光闪烁,充满了忧虑。
阵地是夺回来了,但被收割掉的水稻其实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们这一战,除了送给对方五千多条人命之外,收获到的,也就只有眼前这狼藉的一片土地罢了。
“将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亲卫副将走上前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脚下坚硬光滑的地面,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古怪铁盒子飞速离开的画面,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那是什么东西啊?似车非车,竟然不需要借助牛马之力,却可以跑的比战马还快。
而且载物量之大,也是匪夷所思。
百十士兵,竟然眨眼就全都带走了。
这大明,已经变的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样的敌人,这样的战斗,还怎么打下去啊。
非言同样神色莫名的望着远方,看着脚下的厚实地面,心中有了决断。
“命人,速速回城,带上一应挖掘工具过来!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同时,毁了他们这些路!”
非言命令道。
副将听了一愣:“毁路?”
“对!那些铁皮盒子的速度,你刚才也看到了。正是行驶在这平坦的大路上,才如此顺利便捷。我们在此扎营,其实毫无意义,对方有这路途之便,那铁皮盒子只需一日,呼啸即到,对方火器射程比我们远,行军速度比我们快,此消彼长下去,我们只会疲于奔命,被对方彻底玩死!”非言的思路清晰,立刻明白了眼前的局面,需要最先解决的,就是脚下这大路的问题。
如今毕竟还没有柏油,水泥的话,国内的生产建设都还眼巴巴的盯着呢,在彻底征服建州卫之前,秦牧也不打算将那些都投入到这上面来。
如今也就是打通了应天府到马鞍山再到京城这一条线上的公路,其余的地方,都还在等着呢。
而且,水泥路面其实有颇多弊端,若非是在找不下柏油,秦牧也不打算全国实行。
非言的思路十分正确,当天,九万五千八旗军就放下了武器,做起了拆卸工。这些老爷兵挥舞着锄头,榔头等物,将生产建设兵团们好容易修好的公路,毁了个一干二净。
得到消息的秦牧也是被对方的手段惊的又气又笑,一拍桌子让马应魁重新杀了过去。
于是乎,在建州城西北地方,镶红旗的士兵和马应魁第一步兵师为了一段公路,开始了漫长的扯皮过程。
“秦帅,为什么我们不将所有优势兵力聚集过去,趁机一口吃了那镶红旗的十万兵马呢?”跟随了秦牧一段时间的李旭,如今已经熟悉了秦牧的性格,此时便忍不住问道。
秦牧闻言呵呵一笑:“吃?我为什么要吃掉那些建奴?留着他们自己吃自己不是挺好吗?”
“呃……怎么自己吃自己呀。”李旭挠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他毕竟只是个大头兵,没有什么见识,受教育的程度也仅限于认识自己的名字,此时问将出来,也有些脸红。
秦牧摇了摇头,受教育的事情,看起来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了。否则,这些大头兵光会打仗,却不知道如何打仗,为什么打仗,那就未免太跌份了。
“我们割了他们未成熟的水稻,对方立刻就派兵出城攻击我们。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粮食确实出现了短缺。以至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建州城人人愤怒,恨不能将我们扒皮抽筋,所以对方才会派十万大军来攻击驱逐我们。”
“济尔哈朗这会儿心里肯定松了口气,建州城里矛盾日深,急需转移内部矛盾。而我们的出现,恰巧解决了他这一难题,派出这一支最不打紧的镶红旗出来,让整个建州城看到他的态度。将整个建州城的仇恨都转移到我们的身上,暂时稳固他的统治。”
“同时,如果我们和镶红旗发生战斗,无论是哪一方获胜,对他济尔哈朗来说,暂时都是好事。我们胜了,让那些八旗子弟亲眼目睹我们的强大,就能进一步的凝聚国内人心,利于他的统治。若镶红旗胜了,那么就一鼓作气,继续进攻,激发国内士气,让整个国家转危为安,他济尔哈朗作为中兴之主,也是当得上一句称赞的。”
“而且,如果镶红旗的人给我们杀的差不多了,那建州城内的六十万张嘴,是不是就变少了?那建州城里的粮食,是不是就能够多支撑一会儿?哪怕之多出一天两天,那也是多了啊。”
秦牧拍着窗台,眺望着远处建州城的方向,感慨说道:“这政治的学问,还真是大啊。”
李旭一脸崇敬的看着秦牧:“秦帅厉害!这都让你看透了!”
秦牧回头笑望对方一眼:“马屁精。”
他回到桌前坐下,略一思索之后,便下令道:“让那边马元调他们也行动吧。但是,这次只需要做出毁稻田的动作就行了。不要真的割,毕竟那些都是粮食。”
“是。”李旭领命,自去收发室拍电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