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牧布置各府县行政事务的时候,江阴县马镇老阳岐的一则突发事情,打乱了秦牧的规划。
“怎么回事?”
秦牧望着侦察营营长罗兆明,问道。
“旅长,”
罗兆明回道:“老阳岐附近的佃户,包围了老阳岐的徐家大宅,要争夺田契,烧毁徐家大宅。”
“嗯?”
秦牧微微一愣,等到罗兆明大致解释了一遍之后,方才明白这其中缘由。
原来自从江阴大捷之后,秦牧等人入住江南地区。而新任江南总督任民育在各地清丈土地,准备重新划分土地,进行授田。
这项工作还没有进行到马镇的时候,却被马镇附近的佃户顾慎卿得知了。
这顾慎卿便带领周围一带的佃户,纠集在一起,冲击徐家大宅,准备分了徐家的田契。
“还有这回事?”
秦牧冷笑一声,“这顾慎卿是什么人啊?”
“回禀旅长,”
罗兆明开口回道,“这顾慎卿之前是徐家的老佃户,极为狡猾。后来参加了乌龙会,便从徐家逃了出来,还曾经贩卖过私盐,作恶多端。得知要重新授田之后,才纠集了一批人,冲击徐家大宅的。”
“乌龙会?”
秦牧愣了愣,问道:“乌龙会是干什么的?”
“旅长,”
罗兆明回道,“乌龙会是江南太仓附近的一个佃户奴工组织,素来与大户人家作对,想要平分田契,江南各地都有同等组织。甚至还有人提出了‘铲主仆贵贱贫富而平之’的口号。”
“噢?”
听到这里,秦牧嘴角微翘,没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组织啊。
看来江南一带的阶级斗争,十分严重啊!
也难怪,江南素来多大户人家,几乎占据广袤土地,致使其余民众皆为佃户、奴工,也难怪这些佃户、奴工心生不满了。
“这件事情要处理!”
秦牧想了想,随即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吩咐任民育等人,一道前往马镇那边。
三月十二,秦牧等人抵达了马镇。
而先前,在教导旅和地方巡警部队的威压之下,已经把佃户、奴工的冲击人群控制住了。
到了这里之后,秦牧就开始了解徐家的概况。
这一看不要紧,却没想到徐家的两兄弟,竟然是徐霞客的两个儿子。
徐霞客,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著作的《徐霞客游记》,更是海内闻名。
之前的秦牧没想到,这徐霞客一家竟然是江阴城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在徐霞客的高祖父徐经时代,徐家田产多达四万亩,可谓是江南巨富,其本人还与唐伯虎十分熟悉。后来徐经因为会试舞弊案入狱,徐经便把家产分给三个儿子。
而徐霞客的曾祖父徐洽分得了一万来亩,加上后来子孙众多、以及家业不及,最后到了徐霞客兄弟分家的时候,徐霞客分得了五百多亩田地,以及二十间房屋。
不过饶是如此,依然是殷实之家。
老阳岐附近一带的南阳岐、西阳岐、酉阳岐等地,俱是徐家同宗叔伯兄弟,占据广袤田产。
因为秦牧教导旅占据姜娜,下令清丈土地、重新授田,才引得附近徐家佃户、奴工纷纷起来抗争,致使数千佃户、奴工围攻徐家大宅。
了解清楚这个事情之后,秦牧转头看着旁边的任民育,问道:“任总督,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你们官府的事情,你说应该怎么办啊?”
任民育想了想,开口说道:“暴力抗争,终究是与我官府作对,为首者定当重惩,不然将威胁我官府之行政威望。另外,至于佃户奴工的要求,诸如分田契等,也是我官府将要做的事情,我建议现在先就徐家这边开始,重新清丈土地,按人口授田。”
“不单如此,”
正在这时,旁边一位年轻人站了出来,望着秦牧说道:“秦旅长,江南水乡佃户奴工众多,他们起来分田契不单单是纯粹为了分田契,更是因为历来佃户奴工受欺压,丰年被盘剥,饥年则食不果腹,只能向大户人家借高利贷。长此以往,佃户奴工甚至一些有三五亩田地的人欠下的高利贷,一辈子都还不完。这样的情况逼迫之下,如何不让这些佃户奴工走上极端呢!”
“噢。”
秦牧微微一笑,说道:“这个观点新颖,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旅长,卑职乔俊成,江南行政学院一期学生,现在江南总督署实习。”
乔俊成拱了拱手,开口回道。
秦牧一愣,缺米想到江南行政学院的学生,已经能够有这般见解了,着实令他欣慰。
“不错不错。”
秦牧微微颔首,点头问道:“不过只认识到问题所在,没有解决办法可是不行的。”
“旅长,我和同学董海宝两人,前段时间在乡野之间调查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的。”
乔俊成指了指身边的同学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