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
李深沾染了一身的寒气,却在院子里一点子响动都没听见。
他也不曾失望,抬头望了望苏良玉的房间,似是在确定些什么。
踱步到了苏良玉的房门前,手伸了出去,却又很快地收了回来,站立几息,手又重新伸了出去,这回,手上却是多了一块不知名的片状物。
另一只手掏出了一只火折子,李深也不怕火苗烫手,直接用手捻着那片状物就点燃了起来。
那不知名的片状物也奇怪的狠,瞧着不多大点儿的东西,却很禁得住烧,还伴随着浓密的细烟,丝丝缕缕缠绕着往苏良玉的屋子里飘了去。
待到那片状物约莫燃了三分之一的样子,大拇指与食指一合,便掐灭了那染着的火星子。
又等待了十几息的时间,李深才将手搭在了那门上,也是奇怪,本是在里头上了闩的房门,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叫李深给弄开了一条恰好能容纳他一人出入的缝隙来。
若是苏良玉还醒着,定然是要惊吓一跳的,自己这房门竟然是这般没有作用,不声不响地就叫人给解决了,实在是危险。
当然,李深必然也是讨不了好去,非得叫臭骂一顿不可,还得被用大扫帚赶将了出去,往后再想踏入这里,怕是难上加难。
李深大致也是知晓这些的。
所以,这房门开了以后,他并未第一时间就大摇大摆地进去。
只见他嘴角微微抿起,先是侧着身子叹了一个脑袋进去,活生生一副作贼的样子。
入目是意料中的虚暗,倒是鼻尖能闻到不同于外面寒冷的温暖气息中蕴含着的一抹熟悉气味。
这是苏良玉身上惯有的味道,在这寂静的夜里,门窗紧闭之中,格外的清晰。
确定了苏良玉是真的熟睡过去了后,李深才敢轻轻迈动步子进入屋子里,置身于这另一番天地里,李深的满身寒意顿时松懈了下来。
伸手将门重新掩上后,李深就站在门后几步的位置,没有直接往自己心中的目的地——苏良玉的床前而去。
他在等待着自己身上在外边沾染的寒意散去,同时心里也在做最后一次挣扎。cascoo.net
“玉娘……”
一声低沉的呼唤,明知那人不会应答,却唤得缠绵,拿住了这两个字,似乎就可以抵消掉一些自己骨子里的恶劣。
有些事情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李深此刻脑海里,并不如这深夜安宁。
原来,今日晚上,院中发生的事情,并不如表面瞧起来那么简单。
实际情况是,他今夜就是耐不住性子悄摸摸过来想看看苏良玉。
至于院子里与简师傅的对话,完全是他察觉到玉娘还未睡去,才与那简师傅说起,自己今日这大晚上过来是为了帮着玉娘查探这屋子的。
其实不过是给自己寻个正当的借口,趁着与简师傅解释的空档,搏得可能也在听着院中动静的玉娘一丝好感罢了。
他李深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熟悉他的都知道,他是个看上了什么不择手段也要去拿到手的人,不计后果,老混账更是直言骂过他是个小疯子。
当然,他自己也是承认的。
玉娘,他曾经倒是难得发过一次善心,但后来他
。发现割舍不下,老天似乎也在帮他。
故而,他不可能会放弃。
或早或晚,玉娘都得重新成为他的妻子,与他相伴久久。
不过,他还是心急的一个人,所以或早或晚,他急切的要选择早些,快些。
他知道,他自己有些不同于常人。
往日里,他也并未觉得自己这般不好,更是从未想过要改改自己这脾性,于是这般随心所欲,他也过了二十好几年。
今日,他着实是有些后悔的,或许自己不该那般着急,以致于气得玉娘直接哭将了出来。
玉娘是个不轻易哭的人,这一点,他比大多数人都体验的深刻,曾经他那般刁难、欺负她,她都没在他面前讨饶、认输过,而是与他斗得旗鼓相当。
那时他还不曾想过,玉娘会是后面叫自己这般求而不得的人,也没觉得自己有几分喜爱,凭着性子,却也明白,这是个倔强骨头的人。
所以,今日看着玉娘那般不说话,只睁着眼睛流泪的样子,他是真的惊吓住了。
他现在都记得自己那一刻的心悸、恐慌,以致于他都害怕面对,看都不敢看,就落荒而逃。
那种感觉,哪怕是他曾经被老混账的药折腾得死去活来,几乎就觉得自己要丢了命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一颗心脏骤然被捏在了无形的手中,不断的收紧,不是承受不了的痛,却钻心地狠,与皮肉伤完全不一样。
站在院子大半天,他都不敢进去问候一声,同时也不敢离开,他怕,不敢面对哭了的玉娘,可也怕自己走了,玉娘就真的上心再不愿搭理他。
直到简师傅一行人回来后,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