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良玉,女子没了什么兴致,她还以为是碰上了什么贱蹄子呢,原来不过是个下贱的乡野女子,浪费她的时间。
苏良玉怔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女子会如此气焰嚣张。
郑石和简师傅却是憋不住这口气,尤其是郑石,他陡然抬头,“你这女子好生过分,你的车夫无故伤了我,不赔礼道歉不说,竟然还要我们给你跪下赔罪,是何道理?”
郑石是真气着了。
一张翩翩少年郎的脸,本是温润朗月,如今却是气得霞彩飞扬,配上萧萧肃肃的神情,顿时叫对面女子眼中起了波澜。
“你叫什么名字?”
“郑石!”
郑石以为这女子是要问出他的名字对付他,丝毫不惧,钦州已经不一样了,他没有错,他不相信当今之际,这些个富贵人家敢动静太大。
这一路的见闻,着实给了郑石这个眼界其实尚未开阔的年轻人莫大的信心。
女子看向郑石的时候,与他一并自车厢里下来的男子终于开了口,“小姐,如今时期不一样,我们还是不要在这府城生事,免得给将军惹出麻烦来,万一传到那位耳中,对小姐你……”
简师傅心沉着,已然隐隐猜测出了这女子的身份,赶紧就着那男子的言语说话:
“这位贵女,若有冒犯,老汉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了。
天大寒,我们还是没必要搁在这里对峙,既怕冻着了你,也怕我们姑娘受寒,此事就此了了如何?”
一边说着,简师傅低着头给女子方向行了个礼,抬头时,看着从车厢上下来的男子又低了低头。
男子浑然当做不曾看见,低头哄了在身前的女子,二人关系瞧着有些诡异奇怪,既像是亲密之人,又像是仆从。
好在女子似乎挺吃这一套,对着郑石的方向看了看,最后冷哼了一声,一脚踹在了车夫的腿上,“还不快点,走了!”
事情看着是平息了。
可苏良玉的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气,简师傅瞧了,长呼出一口气息来:
“刚刚的女子在我们钦州也算是出名,我们招惹不起。
她的父亲是手下有两万兵马的真武将军,驻扎在钦州之北的武山军营,在咱们钦州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
她乃真武将军的独女,备受宠爱,性子却惯是毒辣,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坊间传言,她的夫君死了足足十位之数,他们当地的人家,但凡家里有俊美的男子,又有些心气的,都是迁往了别地……”
苏良玉听得目瞪口呆,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偏头好好看了郑石,直把郑石瞧得面红耳臊。
“苏……苏姑娘……”
简师傅看着年轻人的样子,在心底又默默叹出了口气,“良玉,我们还是进去客栈住着吧,如今府城这番模样,伙计也大概率不会骗我们,刚刚的事情不可再来一遭了……”
苏良玉心思回归了现状,是啊,如今,哪还能有心思计较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因着未知太多,苏良玉等人要了三间普通的房间,苏良玉自己个儿一间,简师傅同三儿一间,郑石则同小天一间。
这便也花出去了十五两银子。
这比他们当时在浣水城租赁下的院子一个月的租金还要贵。
苏良玉看在眼里,在简师傅送她去客栈房间的时候,又拿出了二百两的银票递给简师傅。
这一路上的花销尽是从简师傅手里出的,苏良玉估量着,自己给简师傅的那五十两银票应该也是花的差不多了。
后面的日子还不定如何,几个人要吃要住的,苏良玉自觉不能叫简叔在里面贴钱。
来到府城,如今叔父、姨母没找着,苏良玉一路上脑子也没空着,而是在心里盘算简师傅给自己提起的那些话,比如缴纳一定数额的钱财从而得到出城的机会。
她心里隐隐约约是有些想法的,钦州不管是胜是败,都是多事之地,自己在这里过不上想要的安生日子。
寻不着叔父、姨母,在这里便是举目无亲,还不若出来钦州,再寻一处偏些的地方,好歹避过这战乱中心再说。
另者,若是她能将简叔和郑石等人带出钦州,或许可以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