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
苏良玉也看得出,大概率钦州经过这番事情会有不一样的面貌,又或者自己现在身处的这个国家都将为之改变,自己将会成为历史的见证者。
然而,历史的变革进步都是要无数人去奉献的,要抛头颅、洒热血,牺牲生命的。
苏良玉做不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离去。
她矛盾至极。
只是到了最后,苏良玉也没能说出劝解的话。
租赁的小院,终究只是临时歇脚的地方,苏良玉几人收拾好东西,谁也没有留恋此地,出了城门便往府城赶去。
马车走了两天一夜,于第二天的下午到了府城。
绷紧了精神的几人,在看见府城城门两排装备精良的兵士的时候,松懈了下来。
其实,这一路上行来是意外的平静。
往府城来的马车并不止他们这一辆,大家混着,时不时还能碰见各个城池之间的军马兵士,他们并不扰民,大家反倒安心。
之所以绷紧了精神,只是因为简叔觉得没了镖师,苏良玉一个姑娘家在车厢里,万一有些事,他心里也没底。
进了府城之内。
循着孙夫子和姜夫人留下来的地址,简师傅一路走一路问,总算是找着了地方。
“萧府。”
简师傅将马车停在萧府大门前一些的街道,“良玉,按着地址该是这个地方。”
听着到了地方,苏良玉便赶紧下了马车。
说实话,这两天的路程苏良玉走得很觉艰难。
为赶路,他们只用了一辆马车,郑石和简叔二人是轮流交换在外面驾着马车的,苏良玉不一会儿就要和郑石挤在车厢里。
郑石虽也不做什么,但苏良玉就是觉得不自在,尤其郑石好像身子长开了许多,在这马车里坐着十分不容忽视。
而且,不是苏良玉敏感,她真的很多次发觉郑石在休息的时候盯着自己发怔,被自己发现后,又羞窘着脸转向,连三儿和小天两个孩子都觉出不对来。
苏良玉深深呼了口气,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想到待会儿可以见到久违的叔父和姨母,总算是心情明朗不少,暂时将这些日子心里堆积的烦愁抛到了一边。
“扣扣扣……”
敲响了院门,苏良玉便保持着礼貌距离候着,毕竟这是那位琬怡姐姐的夫家,她当有礼节些,不能坠了叔父姨母的脸面。
可候了会子,也不见有人来开门,苏良玉眼睫微微低垂了一下,再次上前敲了几下门。
里面依然是没人应门。
不应该呀,叔父、姨母给的地址不会出错,且院门外面不曾上锁,说明院子里是有人住的。
苏良玉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感觉,回头瞧了瞧站在马车旁的简师傅。
简师傅见苏良玉的动作看得分明,眼里也起了疑惑,“良玉,要不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旁边的人家寻人问问,看看是不是找错了。”
苏良玉瞧着始终没有打开的院门,对着简师傅点了点头。
不一会子,简师傅就回来了,神色瞧着不太好。
“良玉,府城可能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我刚刚去敲了附近几户人家的门,瞧见好些人家的院门都是外面上了锁了,好不容易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主人家出来眼里都满是戒备。
我好言好语地解释了下,主人家才跟我简单说了几句话。
说是府城里的新规矩,但凡在府城里原先算是富户的人家,每日都有军里的人来请,去府衙里与新的大人谈话,允许出城后,这条街好些人家便贱卖了产业,交了钱一家子出城去了……”
苏良玉的心一下子低沉了,“简叔的意思,叔父、姨母也可能随着琬怡姐姐一家走了?”
简师傅嘴张张合合,却是没能说出话来了,他知道良玉来府城是抱着莫大的期许的,如今这事弄得,他……唉……
苏良玉眨巴了下眼睛,再次看了眼院门,尽量将心头涌上来的委屈压下去,这才勉强稳住脸上的笑,“没事,既然如此,简叔,我们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去寻个客栈住着吧!其他的且等今晚休息好,明日再说。”
简师傅担忧的瞧了瞧苏良玉,最后只沉默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