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市,顾家村。
户户烟囱徐徐升起缕缕青烟,细密的浓烟被闷热的夏风吹散。
鸡犬相闻声从座座小院条条小路中响起,东家狗与西家猫互相争斗。
顾家村的原生态农家小院和周围大片贫瘠的田野与二十一世纪的大环境截然不同。
有着闹中取静的意味,同时也意味着贫穷。
“招娣,你饭做好了没有?”一家小院中响起一道女人尖利刺耳的询问声。
“妈,马上就好。”狭窄破败的厨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女音,像是一股清泉沁入躁动的心房。
说着,就见女孩瘦骨嶙峋的双手端着硕大的铁盆从厨房里走出来。
半旧微短的衣服穿在女孩身上,白色的T恤洗的发白泛黄,脚踩一双半坏的凉鞋,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这时,女孩开口了:“妈你再等等,锅里面的鸡蛋羹还没有蒸熟。”
边说边将大铁盆放在堂屋里乌黑的木桌上,纤细的手指将脸颊上被汗浸湿的发丝拢到耳后,露出一张面黄肌瘦的小脸,眼神却格外的清亮通透。
顾母林花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倒了杯凉白开,看着顾招娣又要进厨房,大声说道:“你可别偷吃鸡蛋羹,这是给你爸还有你弟吃的。”
顾招娣走进厨房的步伐微微一顿,后装作无事进了厨房。
离去时,还听见背后顾母说道:“你一个女娃娃不需要吃这么好的。”
将一半的鸡蛋羹装在盒子里,盛上米饭,拿进了堂屋。
顾招娣看着坐在一旁的顾母,缓缓出声:“妈,我马上要开学了。”
“你开学跟我说什么?”顾母正吃着桌子上的茄子炖豆角,含糊地说道。
女孩攥了攥手指,抿了抿嘴唇,低声开口:“我要去南安市上高一了,没有生活费和路费。”
临安市跟南安市只差一字,经济条件和生活环境却是大相径庭,一个是全国榜上有名的贫困市,另一个却是全球繁华的大都市。
“钱?”听到这个字,女人本就尖利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刀刮在了玻璃上。
“我哪里来的钱给你当生活费。”
“不是有人资助我读书,帮我付了学费,还每个月给了我四千块的生活费,哪里没有钱了?”顾招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每个月四千块钱在这个贫困村已经是天大的数字了,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花完。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我们村里面初中读完打工的比比皆是,你这高中读不读都一样,反正到时候都要嫁人。”顾母毫不避讳地呛道。
“再说了,你每个月的四千块钱,那是要存起来给你弟弟以后娶老婆的,反正一句话,没有钱,你自己看着办。”
女孩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面色发白地说道:“妈,没有生活费我就不能去南安中学上学,到时候我没有去上学,资助人也就不再会资助我了,每个月四千块钱也就没有了。”
顾招娣盯着面前的女人,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她想用这个方法让她妈给她钱,要不然她根本就不能去南安中学上学,接受更好的教育,离开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果不其然,听到要没有这每个月的四千块钱,顾母犹豫了一瞬,接着就是恼怒。
只觉得女孩是抓住了自己的痛处,逼着自己妥协。
“怎么,你这是在用不去上学来威胁我?你翅膀真的是长硬了。”
说着,顾母就要伸出手打顾招娣。
顾招娣没有躲开,瘦弱的脊背结结实实地挨了顾母的几巴掌,“砰砰砰”的声音在这闷热无声的晌午显得格外响。
等顾母不打了,顾招娣才沙哑地说道:“妈,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是为了弟弟考虑,毕竟这笔钱是一笔大数目。”
“没有钱我在那里也活不下去,肯定会被同学们发现的,到时候被资助的人知道就麻烦了。”
顾招娣清楚贵族学校的人才不会多管闲事,资助人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过可以用来骗骗没有上过学的顾母。
顾母见顾招娣这么说,也就当她是为弟弟着想的意思,思索盘算了一番,进了里屋给她拿钱。
“就这么多,多了没有。”顾母拿着手中的一千块递给了顾招娣。
女孩攥着那一张张红色的大面额钞票,在鲜艳的颜色下指尖被映衬的泛白。
她知道顾母不会给自己很多钱,没有想到只有一千块,除去车费,剩下的连自己第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中,她从未得到过一丝的关心和爱护,最后连学习的机会都面临被剥夺的窘境。
“妈,这些钱不够。”顾招娣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泛红。
顾母眯了眯眼睛,一言不发,她当然知道不够,只是不想将钱用在一个没有用的女孩子身上。
到底是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以后要娶妻用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