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吃罢,秋燕喊住丁家四人,递给他们两把钥匙。
“丁大哥,丁大嫂,我们那些房子还有几套小的没有人租,我看你们每天来工坊上工,挺不方便的,我便宜点,一百文一个月租给你们。”
那些小房子只有两层,上下共六个卧房,有个院子。
是给族里想分家的年轻夫妻准备的,至于给丁家一套,是她大姑子安排的,她不想让丁家人知道,就让她来做这个好人。
“东家夫人,这不行,太便宜了,我们不能要。”
丁大哥惶恐的摆摆手,他和妻子每天在工坊里就是做些打杂的活,东家给他们一百文一天,现在又给她们一套房子,他实在不敢收。
“没啥不行的,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秋燕把钥匙往丁大嫂手里一塞,眉间带笑,“第三排房子的第六家,就是你们以后的家了,里面什么都有,明天你们直接搬进去住就行了。”
秋燕风风火火的说完,不等他们拒绝,转身就跑了。
丁家四人,拿着门钥匙,许久之后才回过神,一家人抱在一起大哭,心中对凌舒的感激越来越多。
凌家这边热热闹闹的,京城皇宫,被禁足了一个多月的楚舜华,因着生辰,被皇上解了禁令。
南楚皇帝楚川绩和皇后苏钦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两人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楚泓乾、老二楚泓儒、老三楚泓珺,小女儿楚舜华。
楚泓乾封太子后,娶了镇守南边边关的祝将军之女祝玟箫为太子妃。
二皇子楚泓儒,娶了镇守西边边关的安将军之女安茗菡为皇子妃。
楚泓珺喜欢游走天下,楚舜华心中只想嫁到天泽,两人没有成亲的打算。
皇后苏钦桐生楚舜华时,遭遇刺客袭击,生产中惊吓过度,身体一直孱弱。
然而南楚就像她的身子一样,贫弱可欺。
即便有疾在身,她一刻也不曾闲下来。
在宫里她是端庄温雅的母亲,在外她是心怀天下的一国之母。
每天为皇上和儿子们,做他们兼顾不到的事情。
她和皇上少年夫妻,两人之间也没有第二个女子介入,三个儿子,被他们培养的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至于女儿,他们偏爱了些,但也教的娴淑温雅,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个本性恶劣的。
关了女儿一个多月,苏钦桐也自责了一个多月,是她没有教好孩子。
凤仪殿内,她依在软塌上,自幼跟着她的石嬷嬷和平嬷嬷,正在为她捏肩捶腿。
苏钦桐年近五十,艳压群芳的容颜早已经不在,现在略微松弛的脸上,有了些许老人斑,一双瑞凤眼里有了淡淡的黄色。
眼尾处堆积的鱼尾纹,不笑的时候,微微向下耷拉着。
高高挽起的发髻里,有一半灰白色。
她满脸愁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华儿今年都二十一了,怎就不懂事呢?”
给她捏肩的石嬷嬷,大圆脸,单眼皮,未语三分笑。
“皇后娘娘,公主她还小,你就别气了,今年八月秋试后就是武状元选拔赛,到时整个南楚的青年才俊,齐聚皇都城,你就给小公主,选个好夫婿,等她当了母亲,自然就明白你的苦心了。”
给她捏腿的平嬷嬷,身形瘦高,细眉大眼,坐在软塌上,把皇后娘娘的腿放在自己双腿上,轻轻揉捏着。
“皇后娘娘,你就别操心了,三皇子快回来了,小公主的事,你就交给他去管。”
三皇子常年不在家,和小公主不亲。
三个哥哥中,小公主是最怕三哥的。
苏钦桐一听,眼里嗔怒更浓,“那个臭小子,从天泽回来后,就没怎么落窝过,指望他为我分担,我怕是牙齿都要熬掉了。”
石嬷嬷笑着说:“皇后娘娘,你就会说笑话,三皇子能干的很,这次在民间认个妹妹,不就帮上南楚大忙了吗?”
说到凌舒,苏钦桐脸上露出笑:“还别说,我对那个没见过面的义女挺好奇的,等中秋节天气凉快了,让珺儿把她带来让我瞧瞧,听老大说,她在云州传授百姓预防儿瘟的法子时,嗓子说哑了,也不休息,听的我都心疼了。”
“皇后仁慈,这又收了一个仁慈的义女,是南楚百姓的福气呢!”
屋里主仆三人聊的舒心开怀,躲在屋外听了半天墙角的楚舜华,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凌舒,你到底是什么妖魔,抢了我原来的一切,现在又要来抢我现在的一切吗?
我不会同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拜见公主,皇后在屋里等着你呢。”
凤仪殿伺候的小宫女,正好看到门口的楚舜华,惊讶出声。
楚舜华见偷听被人发现,眼里涌出杀意,瞪着小宫女,恨不能咬死她。
“公主你来了,皇后娘娘等你好久了。”
屋里的石嬷嬷听到外面动静,快步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