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之不在,给他们办理过户的是冯主簿,听说凌舒要租门铺卖茶,满脸欢喜的就让一个少年衙役,带着凌舒去雅茗街。
茶山县县衙后面有一条独立的街,被皇上赐名为雅茗街。
雅茗街两旁的商铺是朝廷出钱修建,只租不卖,里面的铺子也只卖茶。
街道修的宽敞,商铺分上下两层,一层是铺面,二层存放货物。
后面还带院子,给铺里掌柜和伙计们住宿的。
院子下面是冻库,用来存茶叶。
凌舒跟着那名小衙役,在雅茗街来回逛了一圈,看到三处闲置的铺面。
第一个是正入口的位子,连在一起的三家铺面,里面的桌椅板凳,货架茶具都是崭新的,像是没有人租过。
第二个在街道末尾,一间门面,有点小,不太适合她的花茶。
另一处是最敞亮的,五间门面,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是上好红木,茶几是玉石的,放置茶叶的架子,也是洁白的玉石制成,就连铺子里的地面,都是白玉石铺就。
想来铺子以前的主人喜欢白色和红色,屋子几乎没有另外的色。
五间铺子后院的院子也大,大大小小有十个房间,冰库更是有两百多平方。
非常适合大茶商。
“凌姑娘,最好的就是贴着姜三爷铺子旁边连着的那五间铺子,不过也是最容易亏的铺子。”
少年衙役看着凌舒清丽的脸,把从老衙役那听来的话,说给凌舒听。
这倒把凌舒听糊涂了,“我倒觉得进门的那三间铺子,大小合宜,又在口上,进出货方便。”
少年衙役挠挠头,一副他也想不通为什么的表情,“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那三间铺子从来没有人租过,县衙的那些老哥们说,谁租那三间铺子,谁倒霉。”
凌舒站在进口,好好打量着过往的外地客商,又看了看街道两旁的几家铺子,最后目光落在卢家和姜家铺子门上。
两家都是连着的五间门面,还是斜对门,铺面在街的中间,卢家铺子稍微靠后一点。
那空的五间铺子在姜家五间茶铺子隔壁,稍微靠近入口。
卢姜两家的铺子和那空的五间铺子,是整个雅茗街唯三的连在一起的五间通铺,隐隐有三足鼎立的架势。
凌舒笑呵呵的看着少年衙役,“小哥哥,你知道那空的五间铺子原来的主人为什么不做了吗?”
少年衙役被凌舒的一句小哥哥,羞得面红耳赤,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她听,“听衙内那些老大哥说,他被卢家干掉了,至于怎么干掉的,他们没说,只说那五间铺面是最好的,就是会赔的血本无归。”
凌舒勾唇笑笑,她也算看出来了,进口的三间铺子虽好,可来买茶的客商,定会货比三家,即便第一家茶再好,他们也会往里走走。
等一条街走到头,也喝了一肚子茶水,慢慢就忘了第一口茶的味道。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就会考虑哪家的价格最便宜,质量最上乘,还有货源是否充足。
等考虑好,往回走的路也就过半了,毫无疑问,卢家和姜家那么大的铺店,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在他们旁边的铺子若想赢过他们,只能在茶味上下功夫。
可一个地方的茶,想让它们有大区别,那就是制茶手艺和茶叶质量,这都关乎到人的能力。
一旦牵扯到人,什么事情都是可控的。
说到最后,一个茶农能不能赚钱,不止是看制茶的本事,还要有和同行相斗的脑子。
幸好,幸好,她卖的是花茶,和这些老油子斗不起来。
“走吧!小哥哥,我们回去签契书。”
“姑娘,选好了吗?”
“就选姜家隔壁的那五间铺子,干净敞亮。”
两人回了县衙,一问租金,可不便宜,一间一月十两银子,五间一年六百两,比她买个宅子还贵。
一次交了一年的租钱,冯主簿高兴的胡子乱抖,“凌姑娘,今个是三月初八,还有二十多天,就是斗茶大会了,你们三月二十之前开业是最好的,那时正是外地客商来挑茶的时候,再晚,就错过今年的卖茶旺季了。”
凌舒笑着应下:“好嘞!谢谢大人,明天我就带人来收拾铺子。”
“那你打算给铺子取个什么名字?我让木匠给你做门匾,另外这茶铺东家名字也得在县衙登记,你们想好用谁的名字吗?”
冯主簿说完,想了想,又道:“一旦用了那人的名字,这茶叶做起来后,和这茶有关的一切都归那人,直白点说,将来你们家有任何钱上的纠纷,我们官府只承认登记了名字的那个人,所以姑娘,你得想好喽,那人必须是家中德高望重,不偏不倚的人才行。”
凌舒蹙了蹙眉头,他这意思就是,用了谁的名,将来花果茶的所有产业就在谁的名下,所得钱财也都属于他一个人。
爹娘年纪大了,凌澜跟着陆容音学香粉,也不会觊觎花茶的钱,杜文生一看就是想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