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笑着抱起他,亲亲他的脸颊,“我们把虾放进木桶,继续抓虾。”
“好哇!”
二月的天,草长莺飞,山花烂漫,蝴蝶与蜜蜂在野花丛中交相嬉戏。
暖阳下,霍澄渊长身似黑玉一般,立在沙滩上,宛若一朵遗世独立的黑莲,高贵、神秘、优雅!
他的眸光从儿子开怀大笑的脸上移到凌舒的脸上,她的肤色白里透着红晕,还带着水光,仿佛落进山泉里的白玉一般。
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原来这世间如此美好。
“霍夫人好,这个给霍少爷玩。”那几个孩子一直没有离开,看着凌舒和霍云煦用网兜在水潭中抓虾,纷纷围在一旁观看。
其中最大的一个黑瘦小男孩,手上拿着巴掌心大的河贝递给霍云煦,“这是我们今天找到的最漂亮的一个,送给你。”
那河贝里面的肉已经没了,壳里壳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霍云煦依在娘亲腿边,看着那个河贝壳,也在看着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身后一群小娃娃们手里也拿着贝壳,不过多是破的小的,颜色也不如小男孩手中的好看。
他们怯生生的看着他和凌舒,很期待霍云煦能收下他们的宝贝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凌舒蹲下身子,和小朋友们平视,然后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笑颜,“谢谢你们啊,这些漂亮的贝壳,都是你们找到的吗?”
“是啊!我们在那河沙里找到的。”小男孩直点头,又把河贝壳往前送了送,“霍少爷,送给你。”
霍云煦摇摇头,紧紧靠在娘亲胸口,“我叫霍云煦,不叫少爷,我不要你的东西!”
从小到大,大家都叫他霍云煦,或是煦儿,还有一些他悄悄听来的名字,黑脸妖,丑八怪!
第一次有人喊他少爷,可他不叫少爷。
“对喔,我们叫霍云煦,哥哥弟弟们可以喊我们云煦,煦儿,煦哥哥哦!谢谢你们啦,我们不能要你们的礼物哦!”凌舒搂着霍云煦,温言细语的,又道:“小朋友,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送贝壳的那个男孩,拉住腿边的小女孩,腼腆回道:“我叫丁川,我妹妹叫丁香。”
其他孩子也跟着说了自己的名字,纷纷问霍云煦,他们可以和他一起捉虾吗?
凌舒看着霍云煦满眼的迷茫,知道他疑惑什么。
姜家村的孩子,常常背后说些难听的话,小家伙心里有阴影,以为所有的人都讨厌他。
凌舒轻轻捏捏他的小手,贴在他耳边问道:“你想和他们一起玩吗?”
小家伙很果断的摇摇头,“不要。”
“好,”凌舒抱住霍云煦,看着几个小朋友,“小朋友,对不起啊,等下次再和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霍夫人,霍少……,霍云煦,我们在那边找宝贝,欢迎你加入我们寻宝的队伍。”丁川很有礼貌的跟霍云煦摆摆手,牵着妹妹带着其他小朋友走了。
霍云煦眸底有一丝不舍,他望向凌舒,“娘亲,我做错了吗?”
娘亲给他读的故事中,有个词叫分享,可他刚刚拒绝了分享。
凌舒又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煦儿,你没有错,你有拒绝的权利,以后,当你的东西,你不想分享的时候,你就要拒绝,这也是美德。”
霍澄渊看着小家伙舒展的笑颜,脑海里那个疑惑不停的放大:她不是凌家的凌舒?
以往门口来个孩子,那个凌舒都会扛着扫把,把人追着村子跑几圈,现在的凌舒不仅对自己的孩子温柔慈爱,对别人的孩子,也温和有礼。
她绝对不是她!
“娘,我们也去找宝贝,可以吗?”霍云煦舀了几网兜虾,没了兴趣,看着丁川他们拿着木铲,在沙滩上到处挖呀挖,感觉很有意思。
凌舒接过他手里的网兜杆子,放在一旁,看着身后跟黑脸保镖一样的霍澄渊,狡黠笑道:“好啊!不过我们没有铲子,让爹爹帮我们做一个木铲好不好?”
陪孩子玩,怎么能少了父亲的陪伴?
“爹爹,爹爹,你给我和娘亲做一个木铲好不好?”霍云煦欢快的跑向一旁的爹,指着丁川拿的铲子,“就是那样的。”
霍澄渊半蹲着,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好。”
说着他就跳过河道,到了对面的山林。
凌舒知道他会功夫,做木铲不难,拢着嘴大喊,“霍澄渊,做三个!”
霍澄渊不明白她要那么多干嘛,回来时,手中拿着三个木铲,凌舒拿过最小的两个,看着他笑,“我们一起玩啊!”
玩?
霍澄渊愣了一下,看着母子俩手牵手走向河道边,明白她的意思。
他眼里闪过羞涩,他这么大的人了,和她一起蹲在河边玩泥巴!
那画面,不能想!辣眼睛!
“爹爹,你快来啊!我找到宝贝啦!”霍云煦不放过他,一直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