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凌正山和她娘孟氏佝偻着背,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全白了,黝黑的脸上全是晒斑和褶子,她爹还拄着棍一瘸一拐的。
大哥凌岩和二哥凌峰一样又瘦又高,跟个竹竿似的。
至于嫂子秋燕更是惨不忍睹,像根生锈的针,纤细瘦弱,脸上浮着病态。
五岁的侄子凌亦峥跟两岁的侄女凌莜莜,黝黑的脸庞和自己家的煤球差不多,就剩两眼睛还算好看了。
凌家一家人站在门口怯怯的看着明艳华服的凌舒,手足无措,像等着训话的奴仆。
凌舒因为原主长时间不和家人相处,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啥了,傻呵呵的看着他们笑。
“大妹快到屋里坐。”凌峰引着她进了院子。
凌家房子破旧不堪,院中却都用石头铺着,就连屋里也是石头铺地,收拾的干净整洁。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小妹,我,我,”凌舒两只白嫩的手各自紧攥成拳,接下来该说什么呢?
“大妹,今日这太阳不错,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吧!我去搬板凳。”凌峰看出她的局促,笑着打圆场,进屋搬了几条长凳子出来,又搬出一张四方桌子。
“好嘞!麻烦二哥了。”凌舒清脆悦耳的一句话,让僵硬的场面缓和不少,她走向凌正山和孟氏,拉住两人的手,“爹,娘,你们快坐下。”
凌正山别过脸擦掉眼泪,满是沟壑的脸上堆起笑,“哎,好,你也坐,你也坐。”
孟氏直接哭出声,“舒儿,娘的儿啊,你终于喊娘了。”
凌岩也在一旁偷偷掉泪,当初他们为了能活下去,听了明苍的话,给大妹下药,这件事一直压在他们一家人心口上,自责加悔恨,痛的他们喘不过气。
“爹娘,你们别哭啊,我帮你们包饺子吧!”
凌舒不会哄人,余光看到凌澜把面背进厨房,只好换了话题。
“娘和你大嫂小妹包,你快坐着,娘去剁馅子。”
孟氏胡乱的擦擦眼泪,佝偻着背,就往厨房进。
里面立马传出一串安排声。
“小澜啦,你大姐喜欢吃地菜馅的,你去多挖些鲜嫩的地菜回来。”
“秋燕啊,你大妹喜欢皮薄馅大的饺子,你擀皮的时候,面揉的筋道些。”
“这饺子馅,我自己来拌,舒儿最喜欢吃我拌的饺子馅了。”
凌舒看着家人忙里忙外的身影,忽的就觉着原主不知好歹了。
没有不爱父母的孩子,只是他们更懂得生活的苦,才会做了不一样的选择。
“大妹,喝水。”大哥凌岩端来一杯茶,里面漂着嫩嫩的茶叶尖,碧绿的茶汤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凌舒还没有喝到嘴,就已经陶醉了。
凌岩看着凌舒轻轻嗅着茶香,憨厚笑道:“我也是昨天去猫儿峰上砍柴,发现那野茶出来了,便采了些回来,只炒出了半两茶,等这几天地挖出来了,我和你二哥再跑一趟猫耳峰,多采一些给你送去。”
“不,不用,我现在不喜欢喝茶了,”凌舒急切摇头,“大哥,二哥,还是不要去猫耳峰,那里太危险了。”
姜家村对面那片大山腹地中心,有一座最高的山峰,因峰顶上有一个巨大的猫耳朵形状的石头而得名叫猫耳峰。
猫耳峰南边有一片自然生长的茶树林,那茶树上的嫩芽炒成的茶,要比别处好喝,因而外面的有钱人,会高价收购。
凌家刚来时,身无分文,碰上凌舒大病,凌正山听到那上面的茶能卖钱,就带着两儿子上去采。
哪知遇上一头大野猪,直接把他拱下山崖,摔断了腿,好在明苍医术高明,救了他一命,只落了一个残疾。
凌舒看着身旁默默坐着的凌正山,能理解他们给原主下药的心情,毕竟明苍救了凌家两条人命。
“好,我,我不去。”凌岩坐在凌正山身边,弓着身子,傻笑应道,他大妹会关心他啦!
“大姑,吃果子。”五岁的凌亦峥捧着一个葫芦瓢到了凌舒跟前,里面满满一瓢的羊奶果。
他小心翼翼的说,“小姑说,羊奶果刚红,只摘了这么多,大姑,都给你吃。”
两岁多路还走不稳的凌莜莜怯怯的跟在哥哥后面,拿了一把茅叶草。
试探的往凌舒手里送,含糊不清的说:“姑姑吃面条。”
凌舒接过葫芦瓢放在身边的木桌上,一把拉住凌莜莜抱进怀里,她看着凌亦峥,温和笑说:“那峥儿喂大姑一颗,好不好?”
“好,大姑,你吃。”凌亦峥手虽然是黑的,指头上全是倒刺,可洗的很干净,他拿了一颗送到凌舒嘴边,看着大姑那红艳艳的唇,又不敢往里塞了。
凌舒毫不客气的叼住他手上的羊奶果,嚼了两下,酸酸的,“好好吃,谢谢大宝儿。”
凌家屋后的大山背面,有几棵羊奶果树,果子刚变红,等到了三月果子成熟期的时候,满树的果实红的发紫,吃起来甜的腻人。
凌舒不回娘家,这些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