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疼，倒是不妨事。
赵莞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里应道：“没事。”
随后抬起头来，看向那年轻人，眼眸倏然一亮，不自觉惊叫了声：“爸！”
不怪赵莞尔！
实在这年轻人和记忆里的赵朝平长得一模一样。
赵朝平天生乐天派，年轻时显老，老了又显年轻。
所以在说赵莞尔记忆里，赵朝平在他五岁、十岁、二十岁都长差不多。
老了还好……
但年轻时也长这么老气，难怪当时秦秀珠一直都瞧不上赵朝平。
就算是后来赵朝平先她走了，秦秀珠也没有多少悲伤流露出来。
这声“爸”一叫，那少年怔神看了几眼秦秀珠，肉眼可见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子，随即低下了头。
老爸走了三年，走得平静又乐天，赵莞尔已经接受。
这一乍见，没有太多难受，心里只觉得有一股暖流。
就好像赵朝平不过是去了另一个城市，不常见面而已。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
码头城门处，一个穿蓝粗布衣的男人朝着他们大步走了过来。
“坏了！”
马小三暗叫一声，反应极快，拉着赵莞尔就要往前跑。
“这秦莽哥来得也太快了吧！”
赵莞尔却愣在原地，眼眶一热。
秦老大虽然被称为莽哥，但在此时赵莞尔眼里，是很帅的，那种80年代布衣都遮盖不住的俊朗。
身形挺拔修长，看上去正气凛然，那张俊逸的脸庞叫人完全无法移开目光，活脱脱就是八零年代正剧里那种有为青年。
偏偏眉目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让他的气质里多了一分与这个码头或者这个时代不相符的神秘。
此时秦荣国望向秦秀珠的眼神有些怒意，走路带着风，更增了一分霸气。
真人比记忆里好看，比照片里好看，比什么都好看。
不只是秦秀珠在目不转睛看，整个码头似乎都为他暂停了一瞬。
相比之下，马小三和赵朝平都太普通了，普通到此时已被赵莞尔完全忽略。
赵莞尔的心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
秦秀珠、赵朝平的人生，赵莞尔能参与和带入。
而秦荣国，她就只剩下旁观。
用旁听可能更合适。
因为在赵莞尔八岁的时候，他就死了……
自杀。
溺水。
这样一个惊艳的人，为什么会只拥有一个那么普通的人生？得了那么一个冰凉的结局？
思索间，秦荣国已经走到赵莞尔面前，沉郁的眼眸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赵莞尔在考虑该叫他大哥，还是舅舅？
不管大哥还是舅舅，赵莞尔有一点是确定的。
她望向马小三，对他摊了摊手……
广城，赵莞尔是去不了了。
她喜欢再次见到赵朝平的温暖。
她想要把秦荣国从那个冰冷的湖里救出来。
如果再贪心一点，她还可以为秦秀珠搏一个不必愁苦的未来。
秦荣国已经帮她拎上行李。
不远处站着的马小三望向赵莞尔，他正了正帽子。
“秀珠。”
同样沙哑的嗓音中莫名带着些不符合少年马小三气质的郑重与成熟。
“你听说过一个词叫重蹈覆辙吗？”
赵莞尔一愣。
边上的大哥秦荣国反应却快，抬脚就是一踹。
马小三灵活一闪，嘿嘿笑起来。
这一笑，憨气回归。少年一边屁滚尿流的后退，一边摘下帽子冲着她挥了挥。
“二妹，等我安顿好了，再回来带你去啊！你等我！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