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安静的一处荒僻别院内。
灯光和月光交织在一起,地上倒影着两道身影。
见他没有生气,盛妤歌眸色细不可察微顿,脸上继续笑着,眸里极冷。
“没做什么,我只是,怕你因为我荒废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给你找些乐子而已。”
闻言,萧寒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过是不想见到他,给他添堵引他离开罢了。
一直克制着眸色里骇人野兽般戾色的萧寒策眸色一沉,脸色阴沉难看,手下不自觉握紧,一双鹰眸死死盯着她。
语气却是极力克制下的温柔,却又带着毒蛇般盯上猎物的阴冷寒凉。
“无妨,会有人处理的。大不了,萨斯黑狱易主罢了。”语速极慢,但是说出的话,带着掷地有声的郑重。
闻言,盛妤歌细长的柳眉轻挑,面色淡淡,似有些讶然,前世这般不可一世,权势极重的暗夜帝王,竟也会说出这样不理智的话来。
蓦地,她笑了,笑得极其勾人妖娆。
盛妤歌抬手抚上他熨烫整齐的西装领口,豆蔻的指尖莹白薄粉,看似替他整理着。
冷然的声线幽幽,嘴角轻扬,“萧城主倒是好魄力,堪比一个国家的城池,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啧。”轻啧一声,眸色里带着讥讽,她缓缓撩起眼睑,眉眼一弯。
“不过,你这自以为深情无比的样子,在我这里却是蠢得有些可笑。”玉指逐渐下滑,从领口延至他的心口,比作一把枪的模样,直直抵在他胸膛。
这个男人,看似为她丢弃了萨斯黑狱的事物,好一番不要江山只要美人的模样。但,当真以为她不知道,他此番来锦京,不就是为了让敌人知道他离开了萨斯黑狱,放松警惕,故意先出手,露出破绽的么。
只不过,顺道来锦京,而她的一些动作,他默许顺水推舟罢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是因为喜欢就意气用事的掌权者!
“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故意让你心软,我只是在弥补,前世我后悔了一辈子的事情!”
可是,萧寒策听着她的话却是紧锁眉心,脸色苍白阴沉几分,他抬手捂住的盛妤歌手比作枪,指在自己心口的手,悍然肃穆开腔。
“不论你怎么想,总之,我这辈子,都跟在你身边了。前世我做了很多错事,我该死!我试图折断你的翅膀,将你永远禁锢在我身边,这一世,我不会了。”
“我只跟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他说过,他永远也不会再放她离开,既然她不愿被束缚,那就换他来追随她。
“既然你不信承诺,那我就用一生证明给你看。”
萧寒策冷冽悍劲的五官透着郑重,月光在他脸上半明半暗,显得格外冷峻深邃,一双鹰眸紧紧攫住眼前之人。
听着他的话,盛妤歌翦眸微动,被他握住的手收紧,冷然睇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微微倾身,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眉目冰冷,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
冷嗤一声,轻笑着,“呵,一辈子都跟在我身边……”
说出的话化作一把把利刃刺进他的心口。
“好啊,那就请萧城主好好看看,我是如何嫁他人为妻,与他鱼水之欢,子孙延绵的!”
冰冷的眉梢泛着戾色和隐隐一丝报复意味的快意。
这话显然在说,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只会嫁给其他人,而他,只配眼睁睁看着。
“你说什么!”浸寒的声线细不可察轻颤着。
这些话,直接让萧寒策的心口宛若活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生疼,无形的鲜血淋漓着。
萧寒策细密的眼睫一颤,瞳孔中仿佛有铺天盖地的黑雾弥漫,整个身躯都被密密麻麻钻心的疼痛覆盖。
他扯了扯唇瓣,冷冽分明的五官因为常年的内敛,隐藏着内心极深的情绪,可周身的气息明显暴怒狠戾着。
“我说,你好好看着,我如何与他人幸福美满一生!”盛妤歌丝毫不惧他这副似要毁天灭地的阴沉模样,
就在她以为他会暴怒厉声之时,另一只空着的手默默凝聚起异能,随时准备反击。
下一秒,萧寒策动了。
可他没有朝她动手,而是将她抱进怀里,死死拢着。
“好!”
高高的头颅低下,轮廓精致的下巴落在她的肩上,嗓音极低,像是用了极大力气,才说出的。
盛妤歌倏然一怔,眸色错愕。
萧寒策嘶哑嗓子,眼里泛着血丝薄红,紧绷面色,仿佛连呼吸都是疼的。
脸上却是笑着,青筋浮现。
“哪怕你嫁给别人,为他生儿育女,我都守着你!”一字一顿,语速极慢。
他的头抵在盛妤歌的肩侧,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一滴晶莹湮灭在黑暗之中。
他已经,不敢再用强权逼迫威胁她,他怕了。
他不想再像前世那样,守着一个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