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烬渊漆黑的瞳仁半阖，眼底深处裹挟着阴鸷紧张的神色，手指微拢，若不是他昨晚能清楚感觉这次的病发和以往的不同，以及，房间周围的狼藉模样。
只怕，他当真会相信她的话。
商卿冷冽的眸色微顿，嗓音听不出什么问题地。
“嗯，你昨晚，可能是因为情绪激动了些，导致精神紧绷，越发疼痛。所以我只喂了和上一次差不多的血没有那么好作用，后来我再喂了些，这才见你好转。”
“只是，那会儿你都晕过去了。”
这些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君烬渊直觉这件事就是他一开始猜想的那样。
只是，她有事情没说出来。
蓦地，他陡然问出一句，之前心里存疑，但从未当面问过她的话。
“为什么，我的心病喝了你的血之后会好？”低沉悦耳嗓音徐徐。
商卿眼睫一顿，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幽深凉薄的瞳孔微敛思忖着什么，沉吟片刻后。
她才漫不经心地开腔，面色如常。
“因为，你的心，是我的。”
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反正，他问了，她便会说。
若是他一开始的时候就问，她心情好时，也会直接告诉他，只是，没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气，到现在才问出口。
这话，却是让抱着她的君烬渊身躯一僵，黑瞳骤缩，眼睫震颤，甚至是连呼吸，都凝滞几分。
他没有再像一开始那样，误会这句话，而是真的明白，她说的“心”，就是此刻在他胸膛里，这颗活活跳跃着的心脏！
这个答案，是他所有能猜想到的结论里，从来没有的。
他只知道，她一开始就是想要他的这颗心脏，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自己一个凡人的胸口里，会有一个神明的心脏！
那一刹，君烬渊的脑海里猛然像是有一团烟花一般，陡然炸开，让他脑子一白，心脏猛地揪紧。
过了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才微微回过神，压抑住内心的震颤。
他松开她，双眸紧张害怕，垂下凝着她的心口。
“那，那你会怎么样？你现在的身体，是没有心脏的？”
商卿姿态慵懒地后倚在床头，美眸微抬睇着他，毫不在意地。
“不会怎么样，我是与天同寿，不老不死的神体，即便现在是没有了心脏，也能活着。”
这便是，她作为混沌深渊所诞生的唯一神明，所具有的资质。
只不过，没了心脏，神罚所遗留下来的疼痛会加倍罢了。
这是这话，就没必要让这个小哭包知道担心了。
可即便她这么说，君烬渊还是紧蹙着眉，神色冷凝阴沉。哪怕她是神明，可是，没有了心脏，缺失了重要部分的神体，怎么可能会一点事也没有。
但是，她都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再质问什么。
“那，你一开始，冲着我这颗心脏来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商卿冷桀眉梢一挑，面色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就，想着直接剜心不大好，然后就耗着，等着你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再挖出来。反正，你死了，我的心脏也不会有事。”
后面这句话，嗓音弱了几分，她竟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发虚是怎么回事。
“……”果然，这话成功让君烬渊俊容倏沉，太阳穴忍不住跳动几下。
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愣住的模样根本不是什么被他惊艳的样子，而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他死？
她好来开馆挖心？！
君烬渊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揪疼，被气噎疼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那怪异的感觉，皮笑肉不笑地。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的心脏让我多活一次了。”
这话倒不是什么阴阳怪气的，而是阐述事实。
确实，按照她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有这颗心脏做指引，她根本不会注意到他，更不会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出手救他。
她从来不是什么多管闲事，路见不平出手相救的人。
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能够得到一个神明的偏爱。
商卿微微摇头，神色复杂地睇了他一眼：“不用，因为，你之所以有心病，也是因为这颗心脏。”
随即，就将这颗心脏给他带来的一系列影响说了。
须臾，听完这些话之后，君烬渊也没有太多的反应或抵触，反而，心里十分庆幸，正因为有这个心脏，他才有入她眼的机会。
只是……
“为什么你的心脏会在我身上？”
“难道，也是因为以前的往事……”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对于他和她以前的往事记忆，他根本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即便是昨晚，也毫无印象。
如果不是根据之前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