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做家属的真是过分,把她当成摇钱树吗!?你们这样做良心真的不会痛吗!?她现在急需……休养,你们应该让她好好的休息,不能让她做任何剧烈的运动,是任何!懂不懂!多好的女孩儿啊,怕你们这些脏心烂肺的东西担心,还给自己画上腮红,你看看你看看,她腮红 杭城第一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一位年约五旬的女医生毫不客气的把一份诊断报告甩在了我的脸上。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女医生的行为明显逾越了一个医者的身份,不过我并没有生气,因为就连我自己都在骂我自己。 明明知道可儿时日无多,为什么就不能再细心一点呢?这段日子,我似乎一直都在纠结于如何向赵默交代而忽略了其他更应该注意的事情。 “大夫……你别骂他。我的命,我知道……我这个病,是治不好的。” 病床上,米可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床边的我和女医生,很是吃力的抬起手来,按在我的手上。 “与其……做一个在病床上等死的药罐子。我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陪着自己想陪的人……正因为时日无多……才更不能浪费啊……不然……就只能带着遗憾,进棺材了……” “可儿……” 我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种随便扎上几针,喂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药丸就能救人的事情,只存在于不着边际的玄幻小说里。之前我虽然治好了乐舞灵母亲的尿毒症,但那归根结底只是我用灵气滋养并激活了她的肾脏功能。米可儿这白血病则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癌,本身就是癌细胞疯狂生长的结果。用灵气来滋养的话,可能反而会加速她的死亡。 “嘿嘿,你不要这个样子……让默姐看到,该说我不懂事儿了……她那么心疼你,如果看到你被我弄哭的话,以后肯定不能让你再跟我在一起玩了。” 米可儿很吃了的想要抬起手来,想要抚摸一下我的头顶,可是手却有点够不到,我急忙俯下身子把头送了过去。 然而米可儿却在手掌即将接触我头顶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小涛涛……你别这样……搞的好像个小女孩儿似的……那可不是你该有的样子……我……没事的……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累了……等我睡一觉醒来……就会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了……” “嗯,嗯,你睡,你睡吧,你睡醒了以后一定会没事儿的。” 听着她的安慰,我感觉我都快要哭出来了。 父母健在,妹妹安好,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之前看电视的时候,总觉得那些演员整的太夸张了,尤其我很明白的知道死亡并非是终结,而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可是真的轮到自己身上,那种锥心的痛却是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下去的。 “现在不睡……我有点……饿了。听说杭城的小笼包特别好吃……能不能给我买些回来做午餐?” 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灿烂的微笑。让我拒绝的话没办法再说出口,只能点点头,让她等我,然后独自一人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的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一声汽车鸣笛声从身边响起,我才精神一振,下意识的往旁边避让了一下。不过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身边并没有什么正要开过去的车子,鸣笛的是路边一辆似曾相识的轿车。 后座的车门打开,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从车里探出头来,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车说话。 这个中年男人我见过,就是当初和米可儿相遇后,那个把我叫到车上聊聊的米可儿的“背后势力”,也就是她的父亲。 看来,可儿的任何事情都瞒不住家里人,那么他现在是要跟我说什么呢?让我远离他的女儿吗? 深吸了一口气,我踏进了车门,坐在了那男人的身边。对于他,我问心无愧,但是……却总是不想去直视他的脸。 “你知道吗?” 待我坐定之后,男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 “知道什么?” “可儿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什么!?” 我着实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米可儿和家里断绝关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先不说我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了?哎,不知道也好,如果真的是你撺掇的她,那我就得先跟你兴师问罪了。” 中年男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我的回答让他轻松了不少。 “到底是为什么,让可儿和家里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