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顿时僵住了,而蜡烛火更是缩成了绿豆芽大小的火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蜡烛一熄灭,就全玩完了。
我不敢乱动,口中呼呼的喘着粗气,身后的胖子三两步就追了上来,在我身后笑嘻嘻道:“陈涛,你丫脑子没抽吧,没听到老子跟你说话呢?”
我蹲下身,把那三根香烟整齐的铺排在地上,然后端着蜡烛继续往前走。
果然,我听到身后那东西捡起烟放在鼻子边迷醉的吮吸了一口,趁着这功夫,我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胖子说过,我要等的是来借火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不过他在没找我借火之前,我绝不能回头跟他说话。
走了约莫几十米外,蜡烛的火又亮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心想刚刚喊我的到底是啥玩意,是鬼,还是神?
胡思乱想中,眼前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一张惨白色的鬼脸倒垂在在我的跟前,头发倒披几乎垂到了地上。
我差点没被吓个半死,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万幸烛火还没熄。但见这人在树上打了个转转,轻盈的飘到了我跟前。
我这才看清,原来这家伙是个男人,但见他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长袍,脚踏黑色布鞋,腰悬玉带,有点像过去的新郎官。
此刻他的嘴里正叼着一根香烟,看起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等你好久了,走这么快干嘛?”他咧嘴一笑,阴森森说道,他的声音很轻柔,而且相貌很英俊,活着的时候,定然是个深受女人青睐的美男子。
我知道他多半就是那借火的人,但我一时间吓的有些蒙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他笑了笑,凑了过来。
这应该至少是位上了百年的老鬼,他真要害我,估计我也难逃一死。
这么一想,我心里反而是放松了一些,颤抖着手把蜡烛递了过去,他凑在蜡烛边上,点燃了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满脸迷醉道:“很多年没有抽到这么好的烟了!”
他一口气把三根香烟抽完,最后吐出一个烟圈,懒洋洋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问道:“我想知道出去的路,能指点一下吗?”
他抱着胳膊哈哈大笑了起来:“此地乃是迷魂法阵,甭说是你,就算是城隍老爷来,也寻觅不得出路。不过,既然抽了你的烟,我且给你指条明路吧。”
言罢,他随手一挥,一只白色的纸鸟出现在掌心,待轻吹了一口气,纸鸟已然活了过来,在他的手心拍打着翅膀,振翅欲飞。
“它会带你走出这片林子。”他满脸傲气说道。
他随便露了这么一手,我就知道这家伙道行不是一般的高,我见他似乎没有想为难我的样子,遂小声问道:“请问鬼仙高姓大名。”
他大笑了起来:“我这点微末道行,哪能跟鬼仙相比,我的名字,吁,很久没人提起了,不提也罢,你叫我无名吧。”
说话间,他手指沿着我的手背滑过,凝聚一点血猛然吞了下去,又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天官体吧,以后有啥事,可以背我出来。”
我一听大喜,我刚得到请鬼神的妙法,还没用过,但听胖子的意思,要背鬼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人手段了得,以后若是有他相助,那却是再好不过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啊。
不过,我稍微有些困惑的是,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走出这片林子呢?
面对我的疑问,他笑了笑,并没有多言。我没再问,像他这么厉害的人,不想说的事,绝不会透露半个字,问多了,反而让人觉的烦。
我托着纸鸟,原路返回找到了胖子。
这小子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局促不安。
见了我,他第一时间走近前来,欣然问道:“涛子,我还以为你小子被鬼吃了呢,怎样,问到出路了吗?”
我扬起手心的纸鸟,嘿嘿笑道:“全靠他了。”
胖子激动的在我胸口锤了一拳:“符鸟,果然是鬼王的手笔,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
事不宜迟,胖子放飞符鸟,我俩紧跟着符鸟往林子的另一端扎了过去。
这符鸟专往一些悬崖、水潭中飞,我和胖子起初还害怕摔个粉身碎骨,但面对追兵也只能跟着走了。
结果发现这些悬崖全都是幻象罢了,表面上看起来危机重重,但实际上走起来,如履平川。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五通教这个迷魂阵法,之所以如此厉害,正是因为一般的阴阳眼无法看穿其中厉害,以至于幻象成真,不敢擅自乱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有了亮光,一缕金色的阳光穿破迷雾洒在我俩的身上,刺的我俩眼睛都睁不开。
待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已经站在了寒山坡石碑旁。
我俩竟在这迷魂阵中困了整整一宿,只是里外不同天,此刻再次见到天日,我和胖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