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一在苏府大门口着急地来回踱着步,不时向四周环顾,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手里的手帕也被她拧的褶皱不堪,不见人影,又扯着脖子向远处张望看,直到看到玉雪人影,才总算松了一口气,立马笑着走上前相迎。
“玉雪姐姐,事情说的怎么样了?他们答应退婚了吗?”
玉雪摇摇头,便径直离开了。苏依一望着玉雪的背影问玉儿:“玉儿,你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玉儿回复她:“我家小姐已经尽力了,李大人还是不同意退婚。”说完对着苏依一行完礼便追玉雪去了。
苏依一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们俩离开的背影,嘴里不断重复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冲着苏府大门大喊一声:“我不信,这怎么可能。”
刚准备追上去询问就被刘子晨一把拉住,“别去了,她的心里也正难过着,让她平复一下再说。”
苏依一眼泪噼里啪啦得往下掉,伤心的看向刘子晨,哽咽道:“那我怎么办?”
刘子晨最是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泣的,看着苏依一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我们也是尽了全力的,奈何那李毅油盐不进,倔犟的要死。我们也无能为力,你自己也想开点。”
刘子晨还想再安慰苏依一,苏依一就像丢了魂一样呆滞地低头慢慢走进了苏府。他也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同情她。
一个伤心人走了,还有个伤心人等他开解,他的胳膊肘搭在花羽邺的肩膀上,顺便整理花羽邺耳边被风吹起的一缕头发,“知道你难过,找个地方喝喝酒,别闷着会闷出心病的。”
花羽邺拨开他的胳膊,打开玉扇扇了几下,“去哪?”
刘子晨笑嘻嘻地说:“我知道苏府后花园景色不错,平时也很少有人来往,我们去那吧。”
花羽邺留下他,便自顾自的摇着扇子向前走去,跨了一层台阶后才转身微笑的对着刘子晨说道:“记得买上好的杜康酒。”
刘子晨叉着腰好没气地说道:“你可真会使唤人。”
......
刘子晨慵懒地躺在树上,眼眸迷离,眼睛微眯着仰望着天空,不断摇着手中的白玉壶儿,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自醉,轻笑着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花羽邺坐在刘子晨对面树枝上,靠在树干上微闭着双眼,一只脚放在树干上,另一只脚搭下来,听了刘子晨的感慨他也只是笑笑不语。他现在也没有心思想什么人生快意恩仇的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李毅问玉雪的问题。
刘子晨喝了一口酒,摘了一朵合欢花,放在鼻子边闻着花香,“羽邺,你陷得有点深,李毅倒是给你提了醒,你得收心了。”
花羽邺睁开眼,起身喝了一口酒,也摘了一朵合欢花,拿在手里把玩着,“我以为只要我退了婚,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是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她是赫赫有名的镇北大将军的女儿,她的婚姻大权掌握在当今陛下的手里。不是婚配王爷也是陛下倚重的臣子。轮也轮不到我。”
刘子晨坐起身也背靠着树干,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认真的望着花羽邺,“所以你得早早的放手,你和她不会有结果的,原先我是想撮合你们,可今日你也瞧见了,李毅问玉雪的问题就连她自己也回答不上。现在收心总比以后痛心的好。”
花羽邺无力的又靠回去,猛地灌了自己好几口酒,烈酒辣的他呛出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就借着烈酒来掩饰他的伤心。无力的直摇头,“子晨,我怕是收不回来了,自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陷进去了。她的喜怒哀乐我都时刻关注着,我生怕她不开心,怕她掉眼泪。我想拼一拼,万一呢。”
刘子晨见他如此痛苦,他也不忍再说打击他的话,既然是兄弟,那就福祸相依,生死与共,花羽邺前进,他也义无反顾的前进。不拼一下焉知哪条路是生门。他举起酒瓶朝着花羽邺的酒瓶碰了一下,安慰道:“既然决定了,那就坚定不移地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我们总会拼出一条血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一路我陪着你。”
花羽邺仰头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他微笑地捻起耳边一缕发丝,感激地看向刘子晨,“天下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谈。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刘子晨见他心中烦闷已解开,他又慵懒地躺下,翘起二郎腿。阳光有些刺眼,他闭上眼睛,手里还不停的把玩合欢花,“相思树上合欢枝,紫凤青鸾共羽仪。肠断秦台吹管客,日西春尽到来。”
花羽邺听着诗意不对,他用脚踢了刘子晨的腿,“刚还在安慰我,怎么突然生出凄凉之感。这首诗可是李商隐悼亡自己发妻的诗,是他对妻子的相思之情。你一个情场浪子,怎么还悲伤起来。”
刘子晨呵呵地笑了一声,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这首诗,就有感而发的念出来了。”
花羽邺反问他:“有感而发?我和玉雪可并没有生死相离,你这不是在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