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来之前,我见过吕不韦。”
“寡人知道,早先寡人闻知吕不韦遣人去楚国捉拿先生,因此遣李斯暗中跟随。”
徐福原先还有疑惑,现在恍然大悟,原来李斯是嬴政派遣,徐福本以为是荀夫子授意,现在想来自己有些天真了。
荀夫子生性淡泊洒脱,孑然一身,身旁连侍从都没有,又如何有能力豢养一批能与秦国吕不韦手下的刺客相抗衡的武士呢?
难怪李斯能够率领武士及时赶到,难怪自己才到秦国相府,嬴政便会遣人来请。
想到这里,徐福很是欢喜。
他小看了嬴政,小看了他的能力,也小看了他的情义。
嬴政又说:“先生以后便安心住在宫中,吕不韦那里寡人自会应对。”
徐福说道:“不必了,我二人此次会面说了一些事,是关于你的。”
嬴政疑惑回应道:“哦?先生与吕不韦都说了些什么?”
徐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以为吕不韦待你如何?”
嬴政面色阴沉说道:“吕不韦处处为难寡人,寡人不喜,但寡人记得先生曾与寡人说过,吕不韦虽然独断专行,但终究是站在寡人这边的。”
徐福微微一笑,很是欣慰说道:“你能明白这些,很好。”
徐福紧接着又问:“若是你得以真正掌控秦国,将如何对待吕不韦?”
嬴政沉默片刻说道:“寡人能坐上王位,全凭吕不韦一手扶持,寡人虽不喜吕不韦,但若他能放权,寡人自然是礼敬于他,高官厚禄供养于他。”
徐福点头说:“吕不韦已经与我说好,此次除去嫪毐便放权与王上。”
嬴政大喜,有两喜,一是吕不韦放权,二是除掉嫪毐,这二者都使他夜不能寐。
“可信吗?”
“可不可信,看他如何做了。”
嬴政又焦急问道:“据寡人所知,吕不韦似乎不喜欢先生,先生又是如何打消吕不韦的敌意的。”
“如果用心去体会一个人,也许就能解开那个人的心结。”
嬴政呆愣片刻后说道:“知人心,寡人远不如先生。”
徐福摆了摆手说道:“人心最不可捉摸,我很担心吕不韦出尔反尔,因此我对他有所保留。”
“先生究竟如何谋划?”
“王上的加冠礼快到了吧。”
嬴政不解其意问道:“先生谋划与寡人加冠礼何干?”
“嫪毐不过是一个开始,此次不仅仅是要将嫪毐连根拔起,还要借嫪毐来扫清你未来的所有障碍,若是能将太后的赵氏外戚及吕不韦的势力从咸阳城连根拔起,最好不过。”
不错,太后和吕不韦,才是压在嬴政头顶的两座大山。
嬴政双目不由睁大,惊讶之余又不免担忧,徐福不过初入咸阳短短一日,如何能做到
嬴政虽然怀疑,但依旧激动,因为他看不出徐福在说起这些时,面色有任何的不确定,那是一副胸有成竹的从容姿态。
嬴政问道:“先生要下一盘大棋,那寡人该怎么做?”
徐福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样平静说道:“你只要依照惯例举行冠礼,其余什么都不用做,届时咸阳城内是防卫最为薄弱的时候,我会与吕不韦约定,由吕不韦检举嫪毐祸乱宫闱,嫪毐定然不会坐以待毙,这个时候王上不在咸阳城内,是嫪毐最后的机会,他一定会趁机发难。”
嬴政再问:“嫪毐会向寡人发难?”
“嫪毐不会这般愚蠢,向你发难便是公然叛乱,他即便获得成功也会举国不容,因此他会将矛头直接指向吕不韦,于他而言,除掉吕不韦,你自然是犹如手中玩偶一般任其摆布,吕不韦会做好嫪毐叛乱的准备,到时双方必有一战,而你只管进行冠礼,冠礼结束,这一切都结束了。”
“寡人担心吕不韦。”
“仅仅是依靠吕不韦,我当然不敢如此谋划,若是我告诉你,王上身边还有楚国在秦的助力呢?”
“楚国在秦的助力?”
“当年芈太后当政,楚国势力遍布咸阳,如今他们虽蛰伏许久,却也不容小觑。”
徐福没有隐瞒嬴政,既然是为他谋划,也没有需要隐瞒的必要。
若是徐福不说,嬴政甚至记不得咸阳城还有楚国这一方势力。
先昭襄王时,楚国在秦势力如日中天。
嬴政深知,这一股力量或许就是改变咸阳时局的关键,他们因为蛰伏而不引人注目,更容易做到出奇制胜。
“先生如何使楚国势力助我?”
“楚国新君初立,此时急于与秦国示好以此巩固楚国的局势和新君的王位,而此次无疑是楚国也是楚王最好的机会。”
“寡人明白了。”
嬴政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再次提起一口气皱眉问道:“即便是铲除嫪毐,也仅仅是清除嫪毐手下的势力,太后手下的赵氏外戚势力依然毫发无损,而吕不韦的势力会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