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听着声音耳熟,打眼一看屋外,哼这小调的不是别人,正是姿态散漫轻浮眉飞色舞的赵嘉。
赵嘉进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绕着一块轻薄纱巾,这纱巾明显是一个女子的。
赵嘉的伤还未好,一脸青肿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眼下尊容实在是让人觉得好笑。
赵璃儿看到赵嘉,又听到赵嘉哼着的小曲,羞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谁知赵嘉一进门便说了一句令她更加羞臊的话。
“呀!才子佳人共处一室,我这小调倒真真是应情应景呵!”
“哥哥!”
赵璃儿羞愤叫了一声,已经是无言面对徐福。
原来是赵嘉的妹妹,徐福这才知道少女赵璃儿的身份。
徐福自是知道赵嘉秉性,因此他说的话也并未入心。
赵璃儿碎步挪动到赵嘉旁边,兄妹二人小声耳语,虽然是小声,徐福却也是听得到一些。
听罢,徐福脸上顿时煞白,心中无奈至极,赵璃儿为何不将话说的明白些,倘若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又该如何是好?
赵嘉不以为然,竟是自顾自得意起来,他有意无意叹息一声道:“哎呀!我这阿妹美若天仙,谁不喜欢呢!要知道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呐!”
徐福无言以对,越发的尴尬,赵璃儿又是羞,又是气,在此间再也待不得,匆匆夺门而出。
“我在哪里?”
赵嘉看来并不当真,徐福虽然觉得确有几分歉疚,却也是无意为之,觉得没甚必要解释。
“这里是春华宫,方才你见到的是我阿妹赵璃儿,好看吧!”
春华宫?
能够称之为“宫”的地方不多,多为君王居所,也有些是上古神仙庙宇。
凭借着昨日模糊的记忆,徐福想起自己最后出城,料想此地不是赵国的王宫,看房屋装饰布局,更非庙宇。
“多谢收留,不过在下有事要走了。”
徐福没有理会赵嘉调笑,只是匆匆穿衣,预备离去。
此处正如赵嘉所说,有佳人,然而徐福却不是来看佳人的,酒肆遇到赵嘉完全是一个意外,他并不贪恋此处的软榻以及佳人。
当他起身准备下床时,突然又是一阵晕厥,头痛不已。
“兄长,别费劲了,你昨天喝的那个是齐国最烈的酒,俗名叫‘醉倒牛’,一般人喝个两三碗就要昏睡个两三天,你足足喝了一坛,我还以为你要睡上个七八天呢!”
赵嘉在一旁看着,似乎幸灾乐祸一般。
徐福无奈又有些气愤,气愤的是赵嘉像是事不关己一般的态度。
徐福有些生气道:“若非是你逞能,又赖上我,我又怎会如此,既是不敌,你又何必逞能与人争执!”
“嘿嘿,我知道兄长是好人,不会见死不救,昨日我就是听不惯那人说话。”
徐福本意也不是责难于他,想起方才失礼的尴尬一幕,又愤又怒问道:“为何你阿妹会在这房屋里。”
赵嘉当然听得出徐福言语之中的怒气,挠了挠头,眼睛一撇,两手一摊说:“哎呀,昨日抬你回来的时候让璃儿看到了,非要凑热闹过来看看,结果就说要留下来照料,昨夜你闹腾了一宿,可是苦了我这阿妹!”
赵嘉行云流水说了一通,徐福顿时没了脾气,这谎话漏洞颇多,他却说的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又把自己给择出去了一般。
罢了罢了,快些离开这里才是。
正想着,赵嘉又没完没了补充了一句:“我看呀,我那阿妹八成是对兄长有些……”
“咳,咳……”
徐福故意咳嗽了两声,以此来堵住赵嘉一张无话不说的破嘴,生怕他再说出些出格的话来。
一刹,徐福心头又陡然生出一个想法,也许赵嘉兄妹能够帮助自己呢?
赵嘉赵璃儿兄妹是否是赵国王室呢?如果是,那么他就不必太过麻烦了。
看赵嘉虽然衣着华丽,行为举止却不像王族子弟,这又使得徐福变得不确信。
他打算再多留片刻,先问明了再说,于是他穿戴整齐,坐了下来。
“春华宫是什么地方?”徐福再问。
徐福坐,赵嘉却不坐,他似乎并无坐下来的耐心,只是在房屋里漫无目的随意走动。
“春华宫是父王在城外的一处别宫,不过,现在只有我和妹妹璃儿住在这。”
“你是赵王之子?”
“是的,那又如何?”
“既是王族,你们为何不住王城,而住在这荒郊野外的别宫?”
赵嘉尴尬又无奈的笑了笑说:“说来不怕兄长笑话,我的生母原本是这车宫中的一个卑贱宫女,一次偶然的机会,父王驾临此地,此后母亲便有了我和阿妹,父王再也没有到这里来过,我和璃儿便在这里出生,听闻我与阿妹出生,父王也不曾来看一眼,母亲因此抑郁成疾,早早便去世了,父王或许现在记不得他还有这一双儿女了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