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煖果断下令,集中五国骑兵,得骑兵八万余。
随即,庞煖又令骑兵先行,步兵保持当前速度跟进。
这是一步险棋,却也无疑是致胜的关键,这同样也是徐福不曾料到的,庞煖不仅敢于冒险,更敢于搏命!
徐福一路随庞煖前行,观庞煖用兵,颇有其曾祖庞涓的风采,缜密而又大胆。
如今庞煖果断动用骑兵突进,骑兵的迅速不但可以快速到达预定地点,又可以在遭遇强敌时迅速突围,摆脱危险境地,所谓进退自如。
庞煖之所以敢于这般用兵,一者建立在优势兵力的基础上,二者建立在他本人对于运筹帷幄统筹全局的智谋自信上。
一路行进顺利,行进至秦地——蕞,联军遭遇秦军顽强阻击。
蕞地已是距离咸阳近在咫尺的地方,大约只有五十里,若是顺利,不过半日即可兵临咸阳城下。
显然,这是咸阳城最后的一道屏障了。
联军有精锐骑兵十万,在蕞地阻击联军的秦军约有三万,蕞地无险可依,无城可守,向后便是秦国都城咸阳。
咸阳坐落于北阪之地,北阪虽然依山面水纵深开阔,然而面对数十万大军,也只利于防御退守。
秦军在蕞地阻击不过是以卵击石,还不如直接退守咸阳,然而秦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咸阳,咸阳城有守城军队算上可以上阵的平民,约二十万之众,但不过是些老弱病残,不足为患。
双方力量对比十分明显,联军从各个方面都占有绝对优势,更何况后续数十万步军正在快速的跟进,最多五六日之内便可到达,若是再有楚国军队陆续赶来,那么联军将十倍于秦军。
联军先头骑兵拥有强大的后援,咸阳城破恍若就在眼前,胜利的果实唾手可得!
庞煖深知此时大军行进至此已是强弩之末,再无精力去与秦军缠斗,更何况他们经过此战,又要马不停蹄去打一场更为艰难的攻城之战。
思虑再三,庞煖决定让大军休整两日,两日之后发起最后的进攻。
庞煖有此顾虑,正在徐福预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这让徐福有时间做一些事,来防止一旦咸阳城破的局面发生。
当下联军胜利在望,利益的驱使会让他们异常的团结,外力轻易不足以破坏他们的联盟,那么唯有从内部着手。
历来合纵无一例外都是由内部瓦解,五国各有居心同床异梦,这是可以故技重施的。
对此,徐福心知肚明,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徐福在军中的身份特殊,不属于联军任何一派,也未担任联军任何职务,只是因为主帅庞煖的缘故,联军对他很是敬畏。
庞煖早已交代左右不可怠慢,营中自然知道徐福身份非同一般,这给徐福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徐福已至咸阳,再无必要留在联军军中,他本意打算脱离联军,只身前往咸阳面见秦王,面陈退敌之策。
正欲离开,却突然听说联军哨兵拦住了一辆往咸阳而去的商队,当徐福看清商队其中一人时,当即改变了原先的想法。
这是一支人数不多的商旅队伍,三五十人上下,徐福正是看到了人群当中经过乔装打扮的秦相吕不韦。
那一刻徐福心中惊起波澜,自打离开齐国,他便悬心难安,而此刻看到秦相,便是寻到了琳琅的踪迹,如此怎不令他心潮澎湃?
对于吕不韦来说,看到徐福,就不是一个惊喜,而是一个惊吓。
吕不韦所在的这支商队的确是由魏国和赵国人组成,经过盘查并没有发现其中有秦国人,商队在联军进攻秦国之前就已经进入秦地,归程遭遇联军,因此商队是秦国细作所装扮的嫌疑被排除。
只是此时大战在即,未免万无一失,商队还是被要求继续留在大军营中。
当吕不韦见到徐福时也很诧异,他没有想到徐福会出现在联军中,当初只是见过一次面,而这个熟人的出现却是能够置他于死地的。
不错,倘若徐福说出他就是秦相,那么他还如何活?
天空乌云密布,一如吕不韦阴沉的面色,徐福将吕不韦带到自己的帐中。
军帐中的光线昏暗,徐福多点了两盏油灯,烛火摇曳,帐内陈设黑影斑驳,烛火照在吕不韦脸上枯黄一片,如被秋风吹落的干枯焦叶,仿佛轻轻一捻,便会碎成粉末。
点燃油灯后,徐福又自顾自斟茶倒水,姿态从容淡定,吕不韦看着徐福的背影,率先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你认识老夫是谁,老夫折在你手里也是天意,尽可拿老夫的脑袋去邀功请赏。”
吕不韦挺着胸膛,一副决然赴死的姿态,徐福回过头,将手中的茶水递给吕不韦客气说道:“相邦误会了,在下不会加害相邦,秦国还需要相邦回去主持大局。”
吕不韦呵呵一笑,没有伸手去接那盏代表徐福好意的茶水,只是冷冷说道:“无故殷勤,一定是有所图谋,老夫是生意人,你想要什么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