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将自己的故事一一讲给公主琳琅,琳琅听罢以后,终于明白他为何选择避世之道。
她长在深宫,看到的都是一些花红柳绿的好看事物,不曾见过世间的肮脏丑恶,甚至她很少听人说起过。
她原本以为这个天下很美好,但是从徐福口中说出,却是这般浑浊不堪的模样。
她从未想过,这天下间竟还有人会为衣食发愁,难道衣食不是张口伸手就来的吗?
她突然觉得徐福有些可怜,因为这是她平生看到的第一个可怜人。
她想,若是他同意的话,如果他需要的话,无论如何,她竭尽所能会帮助他的。
现在,他好像不需要帮助。
琳琅见徐福说起身世而神情失落,便有心岔开话题说:“方才你喝退那棕熊,可是与它相识?”
徐福说:“嗯,他叫笨笨,其实它并无恶意,也许只是想同你玩耍,否则也不会只是撕扯你的衣裳了。”
方才那一幕让人难为情的情形又被徐福提起,触动了少女敏感的心弦,好像是剧情又重新在琳琅眼前重演,当真是羞煞人了。
这时琳琅脸颊已是羞得通红,而徐福自然看不到,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明明是她自己提起,现在他又开始责怪起徐福来,怨他不懂得说的好听些。
她暗自气愤,方才假意诓骗我,眼下又如此看我笑话!
她又愤愤的说:“哼!那笨熊竟然如此轻薄于我,让我如此难堪,下次遇到,我定饶不了它!”
这话实则是说与徐福听的,只是徐福还蒙在鼓里。
“公主息怒,待我禀告师父,师父定会惩罚于他的。”
“嗯。”
对于徐福的回答,她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其实她是想听徐福说一些其它的话,例如替自己呵斥那笨熊几句,好让她觉得,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是徐福没有说。
徐福好像是在保持中立,不偏袒熊,也不偏袒她。
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心中陡然升起了女儿家刁蛮性子,打算要捉弄徐福一番。
她轻轻“嗯”了一声又说:“我的母后常常对我说,女儿家的身子切不可让男子随意触碰,方才你……现在你……你说这算是肌肤之亲吗?”
徐福听的无心,况且琳琅说也只说一半,他听的不明所以。
他只当寻常闲谈回答说:“适才是情急之下,我一心想着替公主缓解伤痛,因此才多有冒犯。”
根本就与冒犯无关,真不知他是真的糊涂,还是假装糊涂!
琳琅又计上心头说道:“母后与我说,女儿家若是与哪个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就要嫁给那个男子,否则名誉受损,再也嫁不得他人,你我既有肌肤之亲,此后将如何待我?”
此言入耳,徐福顿时一脚踩空,一个趔趄,险些因为没有站稳而摔倒。
如何?
为何一不留神就说起了男婚女嫁?
他忙解释说:“公主恕罪,实在是情非得已,应当不算逾越男女授受不亲的纲常,公主怕是误解了。”
看也确是看了,碰也确是碰了,这可是事实啊!
这本是女儿家羞于启齿之事,也是极为看重之事,难道就只这一句情非得已便算罢了?
“你是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原本只想打趣,不想徐福却急于撇清干系,琳琅心中当真生出无名之火。
现在,就连木讷的徐福也完全能够感受到自己背上的琳琅正在发怒。
“公主千金之躯,又生得倾国倾城,在下一介布衣,不敢与公主相提并论。”
说话间徐福已经是一头冷汗,他倒是不怕她公主的身份,而是另有担心。
他心中暗暗猜测,莫不是天真的公主对他产生了某种天真的兴趣?
倘若太过天真,恐怕是害人害己的。
徐福倒是没向歪处想,他只是觉得一旦被人盯上,总归是不好,更何况是被一个公主盯上。
真是如此的话,那真是始料未及的。
他只得先说几句赞美的话,以此来打消琳琅的愤怒,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不免显得谄媚,不过在琳琅听来却很开心。
“方才,你是在夸我生得好看吗?”
听到徐福说她倾国倾城,琳琅此时心中怒火已消解了一半。
这大概是每一个女儿家都想要问男子的问题,尤其是当真生的好看的女子。
女儿家总是期待被人赞美,哪怕她本来就很美,也需要听到赞美才肯满足,所以琳琅还想再听一次夸赞,因此再问徐福。
徐福一听琳琅转移了话题目标,便也乐于顺从她。
徐福说:“天底下恐怕再也没有比公主更美的女子了。”
“是实话吗?”
“是实话。”
“这么说来,你是喜欢我呀?”
琳琅忽然又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