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大小脸色阴沉地押着白霜回到家里。
一进客厅,白爸爸就严厉地命令白霜跪下,问她为什么要装病。
白霜低垂着脑袋,抽抽搭搭道:“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过要装病。
我只记得我小时候身体很差,生病时爸爸妈妈特别疼我,哥哥姐姐都要让着我。
后来读小学了,我的身体渐渐好了,很少生病,爸妈就没有以前那么宠爱我了。
家里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再也不是我挑剩了,玩厌了,才是哥哥姐姐的。
相反,什么好东西都是哥哥挑过之后才轮到我。
我想要爸爸妈妈像以前那样疼我宠我,所以才装病的,我没有恶意的。”
“呵呵!都坏到了这种地步还说没恶意!”白夏讥讽道,“是不是非要杀人放火才叫有恶意?”
白霜可怜兮兮道:“我只是想要爸妈多爱我一些~”
白爸爸冷着脸道:“为了让我和你妈多爱你一些,你就能犯这么多错?你太自私了!”
白霜不停地哭,不停地认错。
其他人都置之不理,唯独白妈妈却软了心肠,
晚上夫妻两个躺在床上,全都没有睡意。
白爸爸因为白霜太坏了,萌生出想把她送回林家的念头。
白妈妈却觉得白霜变成如今这模样,她夫妻俩要负很大的责任。
她转过身来,从后面拍了拍白爸爸的背,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生霜儿的
气?”
白爸爸反问道:“你就不生她的气吗?”
白妈妈沉默了片刻,道:“一开始我是很生霜儿的气的,她太坏了,一次又一次阻挠麦子和我们相认。
可是仔细想想,她又很可怜。”
白爸爸简直被她清奇的脑回路给雷的外焦里嫩。
他没好气地反问道:“她在我们家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过着优渥的生活,怎么就可怜了?
倒是麦子,在林家吃尽了苦头!”
“麦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你看她小日子过得多好,咱们连她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白爸爸一针见血道:“无论麦子过得多好,都不是我们给她的。
而霜儿能过得好,却全靠我们!”
“咱们不说这个,说说霜儿。”白妈妈道,“对于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来说,不是仅仅给她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就行了。
还得从思想上去关心她,这一点我们做得太差了。”
白爸爸冷冷道:“我不觉得。”
白妈妈跟他讲道理:“你没听霜儿说,她之所以会这么极端,是因为我们之前给了她太多爱,可突然不给她那么多爱,她受不了才做错事的。”
白爸爸冷笑几声,没搭理她,显然不同意她的看法。
白妈妈到底是做老师的,韧性十足,继续说服白爸爸,或者说,给他洗脑:
“霜儿那时才多大,也就六七岁的年纪,需要大人去引导她
。
可我和你都忽略了她,见她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就一副万事大吉的样子。
她徘徊、害怕……所以才……”
白爸爸再怎么说,是银行的行长,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岂是白妈妈能洗脑的?
他很不耐烦低吼道:“行了!你少给白霜找借口!
哪家的孩子会像她那样,十一二岁的年纪,就知道脱了小裙子去要挟人的,要挟的对象还是个当着小干部的大人!
我承认,她身体好了之后,我们对她忽略了一些。
她没来到我们这个家时,夏夏在家多受宠啊。
她来到咱们家,夏夏就往后排。
可你什么时候看见夏夏因为自己不受宠,新来的妹妹受宠,他就怨恨过霜儿?
他不仅没有怨恨过霜儿,还对这个小妹妹疼爱有加。
可是霜儿是怎么对他的,就因为她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夏夏重新受宠,她就怨恨上了夏夏。
嫁祸给他,说她心绞痛是因夏夏而起,导致这么多年你一直对夏夏冷暴力。
类似的经历,两个孩子的表现却截然不同,你还能说全是我们做家长的责任?
毒蛇就是毒蛇,毒蛇的孩子也改变不了毒蛇的基因。
虽然公安说,两孩子调包,医院出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我坚信是姓林的那对夫妻干的,只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干的而已。
爹妈那么歹毒,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白霜那孩子不能留,把她送回给林家去!”
白妈妈愣住,半晌,小声哭了起来:“霜儿她……遭受过那样的痛苦,咱们如果不要她,把她送回她父母那里,她该多可怜……”
白爸爸一时沉默不语。
白霜是他疼了十八的年的孩子,他也不忍心就这么把她送走。
何况她还曾经出过那种事,心灵有那么大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