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那天陆卿菀刚好就在百杏林出诊,当天的情况不用影一多说,她自己也清楚。
不过,“事关陛下性命,没有证据,不能轻易下结论。
拿药的究竟是什么人,你可查清楚了?”
影一查了一夜,自然不仅仅只是确定药品有没有丢失。
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属下已经查清楚了,拿药的人叫陈靖川,乃是前御医院院首陈岩章之堂侄。
只是时间过去已久,属下目前尚不确定陈靖川将药拿走后去了何处。
他人也消失无踪,属下正在着人找,但能不能找到,还不太确定。”
毕竟是谋害当朝皇帝的重罪,幕后之人若是杀人灭口的话,这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都够他死上几百次了。
“也就是说,药的确丢了,但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确定那药是通过何人之手进入陛下之手的是吧?”
影一点头,“确实如此。”
陆卿菀歪头思忖了下,“那陈靖川即便没死,定然也会被人藏匿起来。
幕后之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定不会让这种小事连累了自己。
不若,你换个思路,去查查那西域乱魄香是从何处来的。
还有,东莨菪碱是只有百杏
林才有的药物。
外面的人根本不熟悉其药性,又如何会想到用这一箭双雕之计,既毒害了陛下,又牵连了百杏林?”
影一倏地眼睛一亮,“属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药物,好像就只有逼宫前文昌侯夫人张氏和将鼎坤的时候用过。
然逼宫将鼎坤时陛下已然中毒了,所以,只可能是当初接触过张氏的人才知其药性。”
事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影一激动的摩拳擦掌。
陆卿菀嫌弃的赶人,“既然想到了,还不去查,等着我等你吃饭呢?”
影一忙不迭撒丫子狂奔而去。
暮色四合,外面事情一大堆,陆卿菀自己能上手的却是少之又少。
难得有空,陆卿菀又捡起了荒废多日的功法练起来。
气沉丹田,运气十二个小周天,功力增长不增长的先不说,身体是真的舒服了。
本来只是想练练功,消磨一下时间的,结果一练就是一整夜。
眼一睁,灵台清明,没有丝毫彻夜未眠的疲相。
陆卿菀清清爽爽的跑去洗漱,而后直接做了林飒的造型边用膳边坐等影一上门接人。
离苏在一旁嘀嘀咕咕与她说昨日听到的消息。
“陛下病重,大臣们提议让
宸王和靖王立即成婚,以冲冲病气,陛下同意了。
听说宸王和靖王的婚礼就隔了半个月,靖王还请了户部尚书去当主婚人。
自己的亲舅舅跑去给别人主婚,宸王这次丢脸可丢大了!”
“嗯?”
陆卿菀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说谁是宸王的亲舅舅?”
“户部尚书陈建章啊!”
离苏不解的看着陆卿菀,“有什么问题吗?”
“你别蒙我啊,世家谱系我看过,凤青恒出身中宫,皇后苏灵均无有父兄,所以尊苏博君那堂兄为亲兄。
这几日我们处理最多的就是关于苏博君的情报了,怎么凤青恒的舅舅又变成陈建章了?”
话说完,陆卿菀隐约记起来凤息梧似乎与她说过陈建章是凤青恒的舅舅,于是,陆卿菀整个人都懵逼了。
忍不住感慨,“啧,贵圈真乱!”
离苏看她越思考,越迷惑的表情忍俊不禁。
“王妃不必觉得奇怪,户部尚书陈建章和先皇后苏灵均的确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事关凤青恒,这就不是普通的八卦了。
陆卿菀霎时认真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苏于是耐着性子与她解释起来,“圣祖时期,大乾
藩国屡屡叛乱,西凉和北魏数次袭扰,连云羌也要来踩上大乾一脚。
当时颍川陈氏是当世儒商,富可敌国,为了充盈国库,圣祖将当时的静和公主嫁给了陈家长子,诞下一之陈建章。
可那陈家长子不知怎么回事,年纪轻轻就去了。
时下大乾还乱着,静和公主就又被迫嫁给了世代驻守西北的苏家嫡次子,生下一女,是为苏灵均,也就是先皇后了。”
陆卿菀听的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一女嫁二夫,大乾民风如此开放的吗?”
倒不是说她觉得女人不能二嫁,只是在这时代从未听过,属实是被震惊到了。
“非是民风开放,而是时局太艰难了。”
离苏也是忍不住唏嘘不已,“陈家是儒商,儒在前,商在后,静和公主下嫁时也不过是封了个爵位,空无实权。
静和公主二嫁,陈家上下皆不同意。
圣祖爷为了安抚陈家,又允了陈家人入仕,这才换得静和公主可以二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