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话说完,半晌都没听到丝毫动静。
陆卿菀狐疑的抬头,就对上了景佑帝好整以暇的眼神,见她抬头,后者还神情莫测的问了句,“除了让息梧救徐国公府满门,让你推荐华韵瑶为靖王妃,她可还提过别的要求?”
陆卿菀老实回答,“之前没提过,之后就不知道了。”
景佑帝嗤了一声,“没提过就是没提过,分什么之前之后?”
陆卿菀不自觉的直起身子,“这怎么能不分?
之前臣妾从未答应过她任何无理的要求,说明臣妾不吃她这套,她自然不敢提更多要求了。
可臣妾一旦答应了她的一个要求,她便会以为她拿住了臣妾的把柄,自然是有什么要什么了?
毕竟,谁会拒绝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何况,这个劳动力能帮她谋求的好处是别人谋不到的。”
景佑帝努了努嘴,没接话,“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陆卿菀卖乖道:“禀陛下,事关臣妾的身世,又牵扯到大乾和西凉的邦交,臣妾着实不敢自作主张。
这才来请您决断的,还请陛下替臣妾拿个主意。”
陆卿菀打太极,景佑帝也是个狡猾的,“若华老夫人已然将此事
传扬了出去,朕又病重在身,不能替你出主意,你当如何解决这件事?”
“那自然是抵死不认了!”
戏台子递到了脚下,这出戏陆卿菀不想唱也得唱下去了。
“于公,眼下大乾正与北魏铁骑拼命,大乾将士不善冬日作战,这仗本就打得艰难。
一旦承认了西凉和亲公主在我大乾遇害,消息又是从大乾传出去的,无疑是给了西凉为难大乾的借口。
轻则出钱出力赔礼道歉,重则西凉直接兴兵,届时大乾将两面受敌。”
话说至此,她长吁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继续道:“于私,那就更简单了。
臣妾早年本就因为父亲远征在外,母亲早逝受尽欺凌。
若今日再承认了安阳公主是假的,臣妾只是个身世不详的野丫头,臣妾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朝堂上下那些碎嘴子会怎么说。
臣妾固然没长一颗易碎的琉璃之心,被他们说几句就要死要活的。
但如果能避免这些非议,臣妾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倒是方方面面分析的透彻,景佑帝挑眉,“就没想过遂了她的愿,让华韵瑶当上靖王妃,从而息事宁人?”
陆卿菀眼睛蓦地瞪圆,果断道:“从
未想过。”
“为何?”
景佑帝循循善诱,“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对你损失最小的一种法子?”
“臣妾完全不这么觉得,至于理由,臣妾之前已经说了一个了。
华老夫人不是轻易知足之人,臣妾一旦答应了她的第一个要求,她还会有第二第三个要求等着臣妾。
臣妾不想养虎为患。”
景佑帝好整以暇追问,“那第二个理由呢?”
陆卿菀抿了抿唇,“还请陛下恕臣妾无罪,臣妾才敢开口。”
“你这滑头!”
景佑帝嗔笑一声,倒是允了,“好,你说吧,朕恕你无罪。”
一副“朕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的表情。
闻丞相也笑容可掬的看着陆卿菀,陆卿菀郁闷的感觉在这两人面前自己好像一直被迫进行表演的猴子,还不能反抗。
“请陛下恕臣妾无礼,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皇室如今就只有靖王和宸王这两个成年的王爷可以继承大统。
臣妾不知您会选择哪一位为储君,但无论是谁继承大统,他的王妃都将是母仪天下之人。
而另一人的王妃,也要明事理,有能力、有心性可以帮扶国母才是。”
此话一出,景佑帝双眼
微眯,闻丞相也一副“你怎么敢”的表情。
陆卿菀却是淡定自若,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了要踢了华老夫人这颗绊脚石,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是以她继续侃侃而谈,“而华韵瑶才疏学浅,德行浅薄。
既无母仪天下之才,又无帮扶国母之德,臣妾让她当靖王妃,害的不仅是靖王,还是未来的大乾。
我家王爷为大乾征战多年,受惊苦楚,我父亲亦差点为大乾付出性命的代价。
如此伤害大乾之事,臣妾不能做,也不愿做。”
话说完,眼神灼灼的盯着景佑帝,无惧无畏。
“好一个伤害大乾之事你不能做。”
景佑帝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让人看不清他所思所想。
“那华韵瑶也是世家闺秀,你倒是说说,如何就才疏学浅,德行浅薄了?”
陆卿菀下巴微扬,自信非常,“很简单,华老夫人上门威胁臣妾之时,她就在旁边,却未有丝毫阻止之意。
如果她智商在线,就该知道,拿这种事情威胁臣妾,即便一时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