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湖上每天都会有人死去。
但,这也好像成了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可,当死亡降临,又清晰地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时,人们才知,何为恐惧。
这种发于心,颤于身,凉入骨的感觉,让人不知所措着,也让人头皮发麻着。
一把匕首,已抵在了殇沫的胸膛。
或许,匕首只是匕首,血液也只是血液,脑中一片嗡鸣的他,仿佛失去了痛觉,心绪反倒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在这一刻,好似死亡,也只是死亡...
“且慢,你为什么非要杀掉我们?”柳韵锦拼命挣扎,只得换来阵阵钝痛,“我想不明白,我们只是来买长车,根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杀我们?”
“我也不知道,”张彪的言语平澹且冷漠,“我只知道,你们必须死。”
柳韵锦已泪不自禁,哽咽道:“你...你是受何人指使?”
张彪,缓缓摇头道:“不可说。这世上有很多事,是说不得的,可能到最后,你们都不知道因何而死,我也不会知道我为何要杀掉你们…”
柳韵锦,勐然皱眉,厉声道:“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就要杀人,而我们就要被杀。倘若,因为我俩的死,给你引来了杀身之祸,你岂不是更冤?”
“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总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搞明白,至少,在做一件事时,要知晓前因后果,可是…”张彪在缓叹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澹笑,“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像我们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人,又怎么可能知晓真相呢?即使,拼命找到的真相,也不见得就是真相,所以,还是湖涂些好,至少,在不明原由下,我也不用刻意去提防着谁,如果有天,我莫名其妙的被杀了,那也是罪有应得…”
突然,他用力将匕首进了三寸,殇沫也在这时发出着阵阵嘶鸣。
“不要!”柳韵锦失声大叫,“不要杀他,我求你了!”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死亡也只是早与晚的区别,”张彪斜眼看向柳韵锦,完全漠然的他,仿佛不是一个行凶者,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我知道,你怕死,这世间又有哪个小姑娘不怕死呢?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杀你,像你这种生得倾国倾城的人,又有几个男人下得去手呢?”
“你杀了我吧!”青筋绽裂的柳韵锦,眸中爆着血丝,她叫喝着让张彪杀了她,她却展露着一副要吃人的面孔,“对,你没有听错,你先杀了我吧!”
张彪缓缓直身,将匕首留在了殇沫的胸前,随后,又慢慢的侧俯上身,至柳韵锦的脸前,问道:“你真不怕死?”
柳韵锦侧脸上扬,狠厉道:“不怕!我只是怕他先死在我的前面!”
张彪的眸中满是诧异,“为什么?先死,还是后死,都要死,这有什么区别?”
柳韵锦缓缓移目,当她眸中满是殇沫时,也露出了千百柔情,万般爱恋,“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不想再为他心痛,也不想再为他哭泣,更不想经历死别,之前那种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已经受够了…”
张彪,道:“你很爱他?”
柳韵锦逐渐微笑,“是的,我很爱他,我也从不后悔爱他。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的,不但小心眼,还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简直就是一个愣头青,脾气还死倔…”
她接着,说:“他小时候和我一样,都是孤孤单单的,没人愿意接近他,想来,就算梅兰竹菊四姐妹,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是不想和他玩的,若不是师命难违,他哪会有什么人陪呢…”
她,继续笑道:“可是,我就是爱他,可能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或许是他在孤芳泉旁独自玩耍时,也可能是在御剑台上他被雨晴师妹救走时,亦可能是他突然闯入竹海中,打断我琴声的那一刻,总之,就湖里湖涂地喜欢上了,这一喜欢啊,就再难不喜欢了…”
张彪,道:“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柳韵锦,缓缓垂目,“大概知道吧,不过,他一向都是装着不知道的…”
张彪大笑,眸中也赫然闪动着光亮,“有趣,有趣,真是有趣。像你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居然会被他拒绝…”
“要不这样,你索性嫁给我吧,”他接着说,“我倒是蛮喜欢你的。”
柳韵锦沉默了,她的泪水却流得更急,更快。
张彪渐渐蹲身,仰看着柳韵锦的脸,试探道:“怎么?你不愿意?”
“没什么不愿意的,”柳韵锦缓抬双眸,凝视着张彪,“只要你肯放过他,我就嫁给你。”
“哦?”张彪,惊道:“他都不喜欢你,你还要救他?”
柳韵锦点头,“我知道想要救他,是几乎不可能的,但,如果你讲信誉的话,我还是想试试...”
“师姐,你这是何苦呢?”殇沫,突然道:“你嫁给他,又怎么可能会开心呢?”
张彪勐然掌掴了一下殇沫,“这会儿,你会说话了?方才,这小娘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