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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〇九章 划指而立 (五)(1 / 2)

江水蒸融,炽风迎面。

这绝不是一个好天气,却也绝不是一个该被忽略的日子。

事实上,殇沫与冷溶月分别有多久,那他就也和柳韵锦分开有多久。

这也让他第一次觉得被人喜欢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痛苦,来源于太过于认真,又太过于想要赢回脸面。

若,冷溶月和柳韵锦都是无知且没有思想的女人,一心求爱,反倒简单。

可,偏偏这两个人是整座武林都不敢得罪的女子。

她们的骄傲,只可能接受偏爱与独宠。

即使她们是姐妹,即使她们在相互让着挚爱,却也逃不掉心中的执念。

所以,殇沫把水清岚留在了冷溶月身边,同时留下的还有素婉娴。

他已无法承受另外的女子再去爱他,就算是暧昧,他也不想有。

——将水清岚和素婉娴放在冷溶月身边,也是最好的选择。

...

现在,柳韵锦对邢云飞而言,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在一只舟筏上的他,已在瑟瑟发抖,舟筏也停止在了江水正中。

他那无助的样子,像极了做错事情的孩子,不仅呆目,且还渗着冷汗。

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能让一个人冒冷汗的原因,或许殇沫已经找到了。

同时,他也找到了为何柳韵锦没有在‘江月门’对邢云飞动手,以及为何能容忍邢云飞杀害‘江月门’门人的原因。

——此刻,柳韵锦正腾空站立在水面上,她眸光冷酷,却低垂无神;她没有出剑,却如死神降临;她没有表情,整个空气中却充斥着杀戮。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在等什么。

据江边的‘江月门’弟子来报,邢云飞一开始并没有选择水路,而是在被柳韵锦追到无路可走时,才逃到了江边的舟筏之上。

他跳上舟筏后,便就极快地划动,舟筏也在片刻间驶向了江心。

他原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这样也便就能结束了。

没曾想,追至岸边的柳韵锦并没有停下脚步,在没有任何承载物立身的情况下,她竟直接走进了江水中。

任何一个走进江水中的人,都不会让人惧怕。因为,当人进入水中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这人要沉入水中,掉入水底,与自杀无异。

然,柳韵锦的身子却没有下沉,而是一步一步地在江面上行走。

邢云飞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在施展着怎样的功法,她现下的武功境界又有多高,都已来不及思量。

他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毫无知觉,且如鬼神一般的女子。

一个入水不沉,身形轻盈,面无表情的索命鬼神。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她走得很慢,可无论她走得有多慢,她都比邢云飞划动舟筏的速度要快、要稳。

最终,舟筏在江心停下,她也在江面上停下了步履。

就在这烈阳下,她一动不动,正身对着舟筏上的邢云飞,久久地沉默着。

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邢云飞要做什么,也根本不在乎邢云飞要如何逃,或要杀掉什么人。

因为,邢云飞在她眼中已是一个死人。

所以,就算邢云飞在‘江月门’中杀掉因中迷烟而逐渐苏醒的门人,也没有关系。

——无论他杀多少人,也无论他逃到哪里,他都将会成为一个死人。

然,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柳韵锦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顾念同门之谊,也不是顾念什么旧情,而是因为女子的情绪…

对,殇沫可以确定,他没有看错,柳韵锦正在受着自身情绪的折磨。

而,这般折磨的感受,也唯有同是女子,才能够体会。

情绪,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有多么致命,想来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可以体会。

它可以让一个女子无力到抽搐;也可以让一个女子泪流整夜;亦能让一个女子走向死神,且毫无知觉地无念赴死。

在种种情绪的翻涌下,柳韵锦已拔不出剑,也模湖掉了所有人。

她是在靠着心底的意识在追逐着邢云飞,也是靠着“邢云飞必须死”的信念,在步步靠近着。

在情绪平复之前,她也什么都做不了,不知痛,不知甜,不知万物,亦不知身在何处。

就仿佛闭绝了五感,仅留存下了身体的晃动。

她敏感,她嫉妒,她万念俱灰,却不敢放出一丝狰狞,亦不敢袒露一分心声。

她知道,哪怕心中尚存一念,就能让她钝痛到死去,痛苦到无力挣扎。

她太在乎一个结果——冷溶月已为殇沫产下一女的现实。

她本可以大度的做个姐姐,将心爱之人让给最在乎的妹妹。

她本可以一笑而过,从此了却余生。

她甚至可以学她的母亲柳若锦,常伴青灯古佛,日日祈求着殇沫能与妹妹冷溶月长相厮守、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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