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证明水清岚不会加害于他什么。
于是,他倍感轻松地一笑,澹澹地说:“现下,是何时辰了?”
“炮竹已越发响亮了,应快到子时了...”水清岚说,“我模湖的记得,在我小的时候,与父亲一起在除夕夜放过炮竹的,只是,我已记不清楚父亲的容貌了,岁月的确可以抹掉一些回忆,却永远磨灭不了一些感觉与美好...”
殇沫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有些东西是无法磨灭的。这个时辰,该回家的人,应该也回家了...你现在可以讲一讲你想要和我做的那笔交易了。”
水清岚勐然一愣,她出神地望着殇沫,片刻后,才道:“其实,我已说过有关于这场交易的话了,简单的来说,我想和你结盟...所以,我方才才说出要嫁于你,做你丫鬟之类的言语来...”
殇沫澹澹一笑,“想要和我结盟,至少要告诉我,你是谁吧?”
“我是水清岚啊,”水清岚,慌乱地回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你应该知道,我问得并不是这些。”
“哦...”水清岚沉吟了片刻,“你听过原‘灭影门’门主故遗名身边,有一个叫尘萦的女子吗?”
殇沫点了点头,表示听过。
“那你知道尘萦已经不再故遗名身边了吗?”
殇沫又点了点头。
“尘萦这个名字,其实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如今的我,就像是往日的尘萦...”水清岚顿了顿,“但,我又好似并不完全是往日的尘萦...”
殇沫,惊然道:“什么?你是故遗名身边的人?且还取代了尘萦的位置?”
水清岚,焦急道:“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太多的,你就当我取代了尘萦吧...”
她沉默了片刻,向殇沫的耳边贴去,又接着小声道:“故遗名故门主对我很好,但他的一些举动也让我害怕,我知道你师父是郭明轩,你还是‘天翱门’的少门主,我们之前在太湖湖畔相遇,也是我有意为之的,我就是想要和你达成一项约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对你出手,你也不要对我出手,可以吗?”
殇沫,皱眉道:“只是彼此不出手伤害吗?我觉得,你想要的并不单单是这些。”
水清岚也皱紧了柳眉,露出了几分难为之色,“我最想要的结果是,你能在关键时刻可以保下我一命...怎么说呢,就是如果有一天我去投奔你,或者想藏身于‘天翱门’也好,还是‘江月门’也好,希望你都能收留我...”
她说完,好似有些沮丧,片刻后,又低声喃喃道:“可是,你又不娶我,又不让我做你的丫鬟什么的,你应该也没有保下我、收留我的理由...”
殇沫已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确定下了她是一位还算聪明的女子。
——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人,绝对已算是个聪明人。
她也从始至终,未说过一句使得殇沫生厌的话,至少,她的话语还算真诚。
殇沫低垂眼眸间,也反复在斟酌着,他终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今晚水清岚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他,那么能够让他感受到真诚的欺骗,他也认了。
——但,如果水清岚今晚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水清岚也将会成为故遗名身边最致命的所在。
然,他还想确定一点,那便是所谓的忠诚,“我可以在必要之时保下你,并收留你,我们从今日开始,也可以成为朋友。”
水清岚闻言,顿时欢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但是,你能告诉我,故遗名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殇沫说,“还有,你能告诉我,故遗名身边是否有一位神秘黑影人的存在?”
水清岚已渐渐无力,因为这两个问题,她都无法回答殇沫,她接近殇沫本就是为了自保。
如果,她现下出卖了故遗名,她此刻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更何况故遗名也没做什么危及到她生命的事情来。
如今的她,虽想要找一条除了故遗名外的生路,但她也实实在在拥有着尘萦之前的所有荣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出卖故遗名任何...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的...这江湖上的所有事,都是需要同价交换的,而我能够交换的成本,也只有我自己...”她已站起了身来,甚是无奈地起了身,“我只能告诉你,故遗名是不会来找你和‘江月门’的麻烦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已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如散了架一般,朝着“翱台”的楼梯转角处走去。
然,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走得掉呢?
对她垂涎已久的众人,已相继迎了上去,甚至有人已对她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如,羊入狼群,躲不掉,避不开...
“翱台”外的炮竹声,已震响了天际,新的一年在片片雪花的飘落下,悄然而至。
红色的炮竹,红色的绸布,红色的门联,自然也少不了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