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自打分出来,金氏还是头一次上门。
跨进门槛,见院里干净整洁、六间砖房宽敞明亮,白墙黑瓦,石板铺地。灶房边上竟还停着辆马车。
大黑马见她觑过来,唏律律抬腿叫了一声,把她唬的一跳,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果然跟老二说的一样,老大是私下藏了钱的,不然哪盖的起这么好的房子。
想着,脸上就带出来一丝不痛快。
“怎么,分了家就不认我这个娘了?自己儿子盖房子,住是不用想了,还不兴我来看一眼?”
赵恒丰觉得金氏这段时间脾气越发古怪,自己随口问一句就被她挑刺。
“哪有的事,您要来谁还敢撵您。”
赵恒川站起身叫了声。
“娘。”
前几日出了孙曼那事,金氏对这个大儿子又恨又怵,此时见他对自己态度冷淡淡的,心里越发气闷。
“娘,您吃了吗?没吃的话凑合吃一口。”
赵恒丰进灶房拿了双筷子给她,金氏看了眼,桌上只有半稠的麦粥,一碗素油炒的山野菜,一碟子小咸菜,两个咸鸡蛋。
“我吃过了,这是拿来给你们温锅的,你们吃吧,我自个转转看看。”
把手里装了几颗青菜的篮子放在凳子上,转身迈步进了堂屋。
赵恒丰想起屋里的布置,低声问道:“大哥?”
赵恒川摇头。
“吃饭吧。”
两人吃完把桌子收了,金氏从屋里出来,脸色更不好看,手里还卷着一床崭新的被窝。
赵恒丰无语道:“娘,你拿人家铺盖干啥?”
金氏哼了一声:“你们三个人住,两间屋就够了,怎么三间房里都放着新铺盖,到时候潮了污了不是霍霍了东西?
你二哥过几日定下亲事,媳妇娶进来,比不得你们有新房子住着,屋里的被褥不得更换更换?我捡着你们多余的拿回去,正好用的上。”
又转头对赵恒川道:“不是我说,那姓林的怎的恁个娇贵,都盖了新房子住着了,还值当的你从里到外都用新的?
屋子里那些摆设花费的银钱,都能再盖两间屋了。这还是个过日子的样?”
赵恒川起身道:“屋里的东西都是林娇娇花钱置办的,包括你手里的被褥也是,今儿个才从人家家里拉过来,只是提早布置上。没花我的钱。”
赵恒丰在一旁点头:“大哥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的钱紧够把房子……”
金氏却气的打断他道:“一个两个都把我当傻子哄是吧?她林娇娇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秧子,如今都被林家赶出家门了。一个女人上哪去淘换这么多钱花销?
我看孙曼说的对,她就是个狐狸精托生的,才认识几天,都把你们迷了心窍了。上赶着送钱给她花,连亲娘都不要了。
今儿我还非得把这套被褥带走,我看谁敢拦我?”
“娘!”
赵恒丰恼恨亲娘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待要分辩,竟是有理说不清。
赵恒川上前一步挡在金氏面前。
“不是所有女人都得靠男人才能过好日子,林娇娇不一样,她比你儿子有本事。
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她毕竟是我快过门的媳妇,若不喜她,也莫要当着我的面编排。”
说罢上手去拿金氏手里的被窝。
金氏一愣,怒气涌上,一紧手上。
“你敢!我倒看看是那个外人重要,还是你亲兄弟要紧?”
赵恒川没有松手,低头轻笑一声,慢慢开口。
“我俩分出来盖房,选地、奠基、砌墙、上梁,没用家里出一分钱一分力,头两日这边没锅没灶,老宅那边开伙,连饭也不曾给我们留一口……”
金氏一愣,明知他说的是实话,脸上却挂不住的讽刺出口:“好啊,你这是对我有意见了,诚心给我这算老账呢?”
赵恒川摇头,指了指菜篮子继续道:“
二弟要娶媳妇,我们兄弟两个从老宅搬出来,给他腾地方。
我要娶媳妇,房子自己盖,聘礼自己出,宴席自己办,新房自己布置。
您做娘的,不闻不问,温锅的大事,也不过拿了两条青菜过来。”
顿了顿又说:“这都没什么,之前是我挑的话头分了家,您对我有意见我理解。
可那晚都出了那等子腌臜事,您还没看明白孙曼是个什么东西?
我为啥不喜她嫁进来,不是对二弟有什么不满,是怕她把咱家里给搅散了。
林家姑娘又是哪里得罪的您?话里话外的看不上,还要卷了人家新媳妇的铺盖走?
您仔细想想,不是孙曼在背后挑拨的还有谁?”
金氏张了张嘴,不敢把赵恒川的话往深里想,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脸颊哆嗦着没说出话来。
赵恒川叹了口气。
“娘,按理说我和三弟也是您亲生的,家里有啥东西,理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