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正屋里摆上了大桌,孙姝娘来到时,桌边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李清照和钱维正并坐在主位上,身边留出了一个位置,看到孙姝娘直招手让她过来。
席上还坐着干娘、陆游,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
“姝娘,快来干娘这坐下”,钱夫人只说了一句话,却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你看咱娘俩都没亲近几天,你这就要走了,这一天到晚还忙得看不到人影子,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让他们大老爷们闲的”。
钱夫人这话把席上的几个大男人都闹了个脸红,不知如何说好,李清照只是笑着说道:
“咱家姝娘不是一般男子能比的”。
缓了一句,钱维正也接上了说道:
“易安先生,姝娘,两位一个年逾古稀,一个还是豆蔻年华,却要先行到金国去奠定根基了,我等男子和长辈确实自愧弗如。今日且为你们饯行,祝旗开得胜”。
孙姝娘却是把干娘的手在脸上贴了一贴,以示亲近,嘴里大咧咧地说道:
“干爹干娘,陆游叔叔,无须担心,此次一起北上的都是可用之才,能文能武的,又有神兵利器在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也没那么凶险。北方多有能人志士不服金国的残暴欺压,只要看到我们确实能抵挡住金兵,不说一呼百应,至少拉起一支队伍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又说道:
“下午在俞家庄子我又给大家亮出了两种海外奇物,都已经操练一番了,威力甚大,对付数倍的重甲步兵不成问题”。
听孙姝娘这么一说,陆游坐不住了,连忙问道:
“果真如此?姝娘,这新的海外奇物却是怎样的?”
“陆游叔叔,不须着急,明日你去问杜叔叔就知道了”。
“等不得明日了,今夜我就住到俞家庄子里去。哎,姝娘,要不,就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北上吧”。
陆游的这个临时请求,孙姝娘却不好回了,挽住边上李清照的胳膊摇了起来,李清照好无奈地帮言道:
“务观,不在此一时,还需你和钱先生在后方筹措物资人手,勾连官家朝堂,一年之内,北方必有鸿雁传信而来”。
“陆游叔叔,我爹爹那边还需你照拂一二呢”,孙姝娘又及时补上另一个理由。
钱维正跟着说道:
“说来惭愧,我钱家平白得了一个好闺女,还没来得及去干亲的府上拜访一下经理兄呢。等送走了姝娘,我和内子就遣人投上拜帖,即刻去叙叙亲近”。
李清照想起了什么,乐得掩住了嘴,说道:
“钱先生可需要赶紧了,要不经理兄忙不过来了,指不定哪天官家的册封就要送到孙府了”。
众人皆是莞尔一笑,这个姝娘实在是行事太过羚羊挂角,天马行空,什么离谱的事情都要淡定接受。
大家说笑一二,钱维正介绍起席上的中年男子:
“姝娘,这位是家里日常跑运河水路的大掌柜,唤作钱纶缉,也是本家的叔伯兄弟,此次就由他带着船队一起北上”。
孙姝娘听罢站了起来,揖手做了一礼,说道:
“纶缉叔叔,有劳护送了,姝娘一会多敬你两杯”。
钱纶缉刚才是眼看着众人对孙姝娘的万般宠溺的,也看着孙姝娘落落大方,颇有豪气,不似寻常的女子,更别说之前听钱维正透露了一些内情,心知此行是以她为首,不过却是神色平常,沉稳地说道:
“二姑娘客气了,这是幸逢其会,我必然小心吩咐手下行事,不敢耽搁易安先生和二姑娘的行程”。
不亢不卑,沉着冷静的样子。
后面就听起钱纶缉介绍此次船队的情况。
此次共有3艘大船同行,都是族中自己的产业。
其中两艘是400料的货船,每艘可以载重12万斤,约60吨这样,配有10个水手船工,船中靠后立有单桅,可凭借风力,亦可摇橹而行,逆风逆水的河段自可雇佣当地的纤夫拖行。
此行载着江南的各种特产,诸如楠杉竹木,棕毛桐油,丝绢瓷器,稻米蔬果等等,回程时则捎带花生豆类、棉花芦席等北方的特产,往来贸易。
另有一艘座船,通常是用作载客游行的,亦是400料的大船,船长八丈,宽一丈二,单桅,大半的船上设有屋阁,后部还有二层的楼阁,能承载居住数十人。
孙姝娘默默换算了一下,船长26米,宽是3.9米,也是不小了。
可以对比的是,一辆铁路上跑的客运车厢,车长也是26米左右,宽3米多一点,如果软卧的话核载定员33人,硬卧核载定员66人,刚好是很接近的。
船上还会装载不少人员吃用的杂物,操持船只的用具,不过大多数人是睡大通铺的,占的空间也少多了。
“如此甚好,载上我等一行是绰绰有余了。先生,我们核计一下此行的各部人数”。
正说着话,门口屋外探出两个人来,搀扶着缓缓迈进屋来,却是钱喻清和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