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清晨,乌篷船已行到郑家坞,两日的行程虽然惬意,时间久了不免有些枯燥,大家兴冲冲地登岸,重回陆地的感觉竟然有些醉了。
赵管家已经候在码头,租好了2辆骡车,2匹走驴,和一顶轻纱薄缦的凉轿。
这次出行跟来的人,主人两个,幼童两个,管家一个,丫鬟仆妇两个,随从护卫四个,这就有11个了,再加上两个车夫和四个轿夫,一行人数也是一大群,纷纷安置行李,分配车马。
赵管家的年岁也有五十上下了,是赵明诚族中的远亲,这几日打前站也颇为奔波,行走之间看出一些疲态。
孙姝娘想想自己这几日也免不了东奔西跑,再艰苦也要保证一定的舒适度,就叫过师父和赵管家到一边的台阶旁,拿出三双轻便的旅游鞋和袜子分了,拮据的胜点再次落下一截,其他人暂时顾不上了。
赵管家拿了旅游鞋,却是有些不安道:
“二小姐,这鞋子有些贵重吧?我穿着浪费了,还是穿回我的布靴就好,这一双给小公子穿上”。
李清照倒是很快能接受新的事物,让孙姝娘帮着穿上系好鞋带,试走了几步,果然合脚舒适,现代人体工学的设计不是几百年前能比拟的,新奇的造型和洁白的颜色也添色不少,一边乐着一边说道:
“赵管家,都是二小姐的孝心,你且拿着,以后大家都会有的”。
孙姝娘自顾自地换上新鞋,找回了一点现代生活的感觉,再选了一头看起来温顺的母驴,琢磨着如何骑上去。
虎妞过来牵住了母驴,说道:
“二小姐以前没骑过驴吧,且让我来帮你牵着”。
姐只会开着边三挎子走单边桥,大姑娘骑驴倒是头一遭。
孙姝娘一边吐槽,一边试试探探地跨上驴背,左边是虎妞,右边是孙逊,小心翼翼地扶住鞍桥,等母驴走稳了一截路才自信地放开了双手。
这一日的行程没有安排太远,只到了龙祈山脚下的后溪街便寻了客栈住下了。
初次经历骡马驴骑行的人,最大的挑战是上下颠簸对腰背脊椎的冲击,当场不一定有感觉,到了晚间就知道酸爽了,还是几天都好不了的那种。
驴的走步已经是最为平缓的了,孙姝娘尤是感受到了一条龙的通体酸痛无法缓解,跟着众人在一楼大堂里晚食时不停扭腰捶背,看得李清照一阵好笑:
“姝娘,明日你乘凉轿吧,我去坐坐骡车就好”。
孙姝娘龇牙咧嘴地回道:
“先生,不用了,晚上我让虎妞帮擦点药酒就好,明日不骑驴了,自己多走走”。
今晚又要破费换点云南白药酊了。正事没干几件,杂七杂八的的东西倒兑换了不少。
“要实在疼痛不过,我们明日在此地多歇一天也可,不可强自硬撑着”。
说罢,李清照叫住店娘问道:
“店家,此地旁山依水,可有好看的风景胜地?”
“好叫夫人知道,小镇后的这座大山叫做龙祈山,山行数里可至一处高峰,沿途上有龙王庙和滴水阁,向来是官府在灾年里祈雨祷云、禳灾避邪的所在。不过近日里可不便上山观看”。
“这是为何?”
“有山里的猎户到街上来售卖猎货,言道山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只大虫,那日竟在山道上撞见了,侥幸得以逃脱,现在已不敢孤身出门了。后街上的一户住家也说道,曾有一夜闻得犬吠的厉害,忽然又静悄无声了,待得出门查看,那只黄犬只是匍伏在地不敢做声,只怕是有凶兽靠近了。现在街上的街坊邻居天黑之后都是紧闭门户,拴好牛马。一会我家外子也要去后院查看一番才好”。
“哦,有大虫,说的可是老虎?”,旁边的孙姝娘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直挺起来追问道。
要知道,在现代里,老虎可是传说中的‘牢底坐穿兽’之一,要是无缘无故伤害了野生老虎,那就有判头了。
可在建国后的五六十年代,热兵器这么发达了,原始森林开发如此广泛了,老虎还是四害之一,据说建国初期全国范围内还有数千只野生老虎的,国家还专门组织打虎队剿灭老虎。
在古代,要是打死了老虎,那是要授予‘打虎英雄’的,当地的父母官还免不了一些嘉奖。
想不到出门一趟,倒是有老虎闯上门来了,这为民除害的大好事怎能错过,少不得要会它一会,刷分六六六。
“先生,我们带着几个护卫呢,怕那大虫作甚。不妨明日在此处停歇一天,上山探访那龙王庙和滴水阁去”。
李清照很是犹豫,双眼直望向孙姝娘,无言询问着孙姝娘是否有把握,最终是摇了摇头说道:
“明日先访问一下街坊,再做定夺。需知这山中猛兽可不是好相与的”。
“先生,我省得,自有分寸,没事”。
孙姝娘现在意念一动,5连发喷子伸手就有,这要还怕了老虎那就愧对教官了。
店娘看着欲言又止,看这一老一少的弱女子,